八十五、软绵绵

    叶绍远倾向她，半身的体重压住江重意。江重意踉跄，退后半步，一前一后地分开两腿，得以稳住身形。

    她任由着叶绍远抱着。

    叶绍远把下半张脸藏到她的头发里，露出的眉眼低低垂下来看她。叶绍远的鼻子顶她，嘴唇贴着她。江重意觉得硌。但叶绍远的双手抚弄她的脊背，偏爱在骨头凸出处的皮肤打转。

    江重意很痒，然而被叶绍远牢牢箍住，躲不掉。

    直到叶夏云跑来叩门。

    叶绍远直起身前，偏头吻了江重意的额头，说：“我去陪他玩，你休息。”

    叶绍远的嘴唇很烫，深深地吻了江重意，像是赤铁烧灼。

    江重意因极高的温度而愣怔了一下，再回神，叶绍远已转身离开。额上的烙印火辣辣。江重意不能擦去，呆呆站着等它冷下去了，才摸了摸额头，有了其他动作。

    翌日的早上，无风无雨，没有太阳，淡淡蓝的白天没有云。

    江重意和叶夏云乘飞机离开。江重意去了咖啡店上班。咖啡店的休息时间不固定，几位员工商量着轮流替换。叶夏云则回家接着玩。

    店长坐在店里的外带等候区，一条人大叉着腿，腰拧着，胳膊支在侧边小桌上，兀自玩手机。

    江重意看到店长，想起昨天他托叶绍远转述的请求，不情愿和为难的情绪齐齐跑出来，心里发起怵来，人却机械般迈着步子步步靠近，照常一一打过招呼。

    “江重意，”店长站起来，拿起一份资料挥了挥，道，“过来。”

    江重意当他拿的是销售报告，要与自己重新说一遍分析，咬了一会儿嘴里的软rou，暗叹一口气。

    她怨签合同的时候没有写明职位，让她现在无可奈何，没有贴实的理由拒绝。

    她跟着店长逛到储藏间。

    店长把资料的第一张白纸丢掉，露出首页，是股权转让协议。白底纸上，二号黑体印着黑色大字，赫然醒目。

    店长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拔开盖子，放在合同上递给江重意，“套的是叶绍远给我的模板，扫一眼就签了吧。”

    江重意怔怔接过，双手捏着纸张的两角，疑道：“给我签？”

    “对啊，”店长一副理所当然的轻佻模样，尾调上扬，“当时和叶绍远定好的，他没和你讲吗？”

    见江重意仍怔着，他解释道：“只是这家店的股份，待得久的员工都多多少少有一点。给你的这点，我算过，是你应得的。快签了吧，马上要做团单了，我得赶紧溜走。”

    江重意低下头，翻看了合同，到尾页，见到签字的横线，颤巍巍地拿着笔，停了一秒，然后爽利地签下字。

    店长拿回一份合同，端起来看了看，忽然一叹道：“字和叶绍远的还挺像，别到时替他签名坑人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空白页塞回合同，当作第一页挡住黑体字，脚稳稳地定着。

    不见他有走的意思，江重意持着合同也不动。

    “叶绍远有和你说吧，店里宣传的事。”店长说，“我想的是发展线上，在短视频平台上发发视频，卖卖咖啡豆、咖啡粉、咖啡机什么的，还可以冷链送蛋糕。”

    江重意只管点头。

    “你能出镜吗？拍一些小视频，再帮我小小管理一下线上。”店长恳求道，“另外有一份合同，是关于这个，保障你的利益的。我现在还没有拟好，你先多多考虑一下，那些人里我只有你有相应的经验。”

    半晌，江重意到底硬气不了，虚弱道：“好……”

    听到回应，店长飞快地告别溜走。

    夜里，江重意和叶绍远打视频通话。

    叶绍远一见她就笑，和平日里的含情脉脉不一样，他显然是从店长嘴里得知了她中午的困窘，过来戏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