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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下天光茫茫。 裴灼早上六点时循着生物钟醒过一次,带着阿毛下去晨跑一圈,回来换上睡衣钻回陆凛怀里继续安眠。 再醒来时窗框都堆积着厚厚白雪,细密的雾铺满玻璃窗,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裴灼一动,陆凛也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轻抚他的脸颊,像是确认他在不在。 两人半梦半醒地抱了一会儿,安静享受着假期的第一天。 “怎么还有点不习惯。”裴灼把脸埋在他怀里小声道:“我可能就是个劳碌命。” 平时这时候,自己早就在班里带学生们早读了。 陆凛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他的碎发,像在安抚宠物。 “今天风大,不出门也好。” 裴灼忽然想起什么,从被子里冒出头看他。 “现在湖面都应该冻上了吧?” “上个月就冻上了。”陆凛吻他的额头:“想去滑冰?” “反正也是闲着。”裴灼精神道:“好久没去北海公园玩,我们过去好不好?” 其实今天的天气不太适合出门。 陆凛并不在意,陪他喝了碗红豆粥就拎着钥匙下去热车,两人乘着风雪往西边开,一路畅通无阻。 本地小孩都是在湖面滑冰玩推车长大的,大部分都在这种时候穿的像个棉花团子,在野湖和公园的湖面玩的乐不可支。 后来公园管理不断完善,推出的项目变多,收费也贵了起来。 他们到北海的时候,刚好碰到有剧组在湖面上拍戏。 进出口有工作人员封着,但可以从旁边看见大致的情况。 飞雪连绵的情况下,有好多群演换上清代官兵的铠甲长袍,在镜头下卖力cao练奔跑。 裴灼瞧着好玩,又有点失望。 “什刹海那边还可以滑冰,”陆凛安慰他:“我们绕过去就行。” 裴灼嗯了一声,笑着道:“上次去串胡同玩也碰见剧组取景,挺好玩。” 他们从南门进的广场,要逆着风一路逛去北门。 大冷天小孩都不愿意过来玩,往里走碰不到人。 裴灼右手揣在他的左手口袋里,两个人握的很紧。 北风劈头盖脸的浇过来,他们捂着围巾头发凌乱,走的没什么风度。 等大半路途跋涉完,远处终于出现几个工作人员,在往另一侧湖泊的冰面撒盐。 裴灼没太看明白,被陆凛牵着偏过头,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罚站的一群野鸭和鸳鸯。 小半角落已经被融化的差不多,冰面化开露出粼粼水面,有一对鸳鸯滑下去玩水,还仰头啄飘落的雪花。 裴灼摸出手机拍了张照,好奇问他:“你说这是公园养的,还是野鸳鸯?” “不像野鸳鸯。”陆凛侧眸看他:“这么好看,一定有主了。” 裴灼眨眨眼,坦荡点头:“确实有主。” 他们逛出北门时,刚好碰见老婆婆捂着手在煤炉旁卖吃的。 老人家头发花白,棉袄打了好几处补丁,看着也有七八十岁了。 裴灼要了块淌蜜的红薯,递了张一百没收零钱。 他们找了个避风的小店用勺子舀着吃,边歇脚边看什刹海上热闹的人群。 陆凛买好咖啡端过来,伸手慢慢抚顺他的头发。 “怎么感觉我像被带出来玩的小孩儿一样。” “我也不知道。”陆凛垂眸看他:“总是想把你当小孩宠着,刚才走过冰面的时候还怕你摔着。” 裴灼悠悠叹气:“早知道谈恋爱这么好,我当初是该主动点。” 男人用纸巾帮他擦干净脸,笑了很久。 第55章 裴灼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把饺子煮糊了。 他们昨天玩闹太过,第二天睡到十点多还不算清醒。 阿毛去年被喂胖一圈, 散步时一旦皮起来就拉都拉不住, 他索性把遛狗这件事完全交给陆凛,自己也懒得动弹。 然而他煮饺子时迷迷瞪瞪靠着冰箱就瞌睡过去, 听见水扑出来的声音时才突然惊醒, 慌里慌张关火擦水。 饺子有好几个被气泡顶了出来, 趴在灶边软踏踏的不像样子。 陆凛刚好带着狗回来, 闻声快步过来用抹布盖水,抓过他的手问烫伤没有。 裴灼还顾着饺子, 皱着眉道:“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没睡好, 不能怪你。”陆凛边收拾厨房边哄他:“我再煮一碗, 你冲下凉水, 照顾好手。” 裴灼这会儿反而没什么胃口,靠着冰箱半晌没说话。 陆凛以为他生气了,把锅放到安全的地方, 闻声哄他:“难得糊涂, 这是好兆头, 裴老师笑一笑。” 裴灼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自己顺气。 “我是想吃早饭的时候,和你说下去拜年的事情。” 现在饺子泡汤了, 气氛变得有些糟糕,他不知道该再怎么开口。 陆凛抱着他停顿片刻, 明白他在说拜谁家的门。 裴伯伯和霍鹿那边都亲和温厚,去拜年根本不用商量。 裴灼指的是陆家。 “不去吧。”他思忖道:“大过年的, 怕你不舒服。” 父亲那边还好说,母亲多半……嘴上不肯饶人,未必会给好脸色看。 裴灼把脸闷在他肩上,半天不动弹。 陆凛伸手拢住他的碎发,温声道:“还生气呢。” “没有。”裴灼不肯看他眼睛:“就是觉得难过。” “新年第一天,难过什么?” “我每次过年的时候……最想mama了。”裴灼抓紧他的衣服,声音很轻:“陆凛,你也想,对不对?” 陆凛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轻吻一下,像是安抚又像回答。 裴灼知道他难做决定,决定冒险。 “走吧,我们去拜年。” 反正饺子都糊了,坏兆头不差这一个,迷信那些做什么。 他下定决心就行动迅速,反而姿态带着锐气。 先是迅速打理好衣冠发型,大冬天的西装革履,一秒变成风度翩翩的高级讲师。 然后默念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把好酒好烟挑齐备全。 陆凛沉默着站在旁边,声音干涩。 “裴灼。” “她可能又会伤到你。” “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裴灼动作一停,心平气和地看他。 “今天日子特殊,老人家都迷信,不好意思动怒。” “再说了,陆老师。” “他们年纪大了糊涂,可我们不糊涂。” “该做的事不能等,他们接不接受,是喜是怒,都是他们的事情。” 心意礼数做足,别的他不会放在心上。 陆凛神情一怔,快步过去抱他,久久地没有松开。 裴灼伸手回抱他,声音温柔。 “你每个月都陪我去见mama,昨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