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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胸前,等待着那期盼已久的缠绵……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觉对方身子微动,那双臂膀已自上移,似也要搂抱自己,不由心中大喜。 可那兴奋之念才刚涌起,紧抱着他的双手就被抓住,硬生生地掰开。 她只觉腕间像被铁钳紧箍,火辣辣的疼,心头更是惊诧莫名。 抬眼就见他脸色比方才更加阴沉,还多了几分漠然的嘲意。 “你……” “皇嫂请自重,莫要行此等背德之事。” 那森然之声让她不由打了个寒战,脑中一片茫然。 这般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竟也不能让他动心么? 不可能! 明明自己识得他在先,这些年来深居宫中想着,念着,为了他连亲生孩儿都不要了,换来的就只是一句“自重”? “阿昶,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一定是恨我当年答应嫁入宫,可那……啊!” 话未说完,高昶却忽然手上用力,猛地将她推开。 她躲避不及,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 “阿昶,你……” “没听清么?那朕便再说一次,皇兄在位十五年,国事上虽无多少建树,但宅心仁厚,并无半点对不起皇嫂的地方,还请皇嫂念着夫妻之情,自重!” 他说着,霍的转身又要离去。 “别走,别走!” 孝感皇后扑上去,死死抱住他,抽噎道:“你说得没错,高旭他爱我,这十年来日日夜夜将我捧在手心里,唯恐有半点冷落,可那又怎样……我并不爱他,我爱的是你,是你啊……不,阿昶,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声泪俱下,忽然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泣道:“阿昶,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若真是无意,早该将我这个先皇后赶去东西五所那里清静去了,如今却还让我留在坤宁宫里,这番心意难道还不清楚么?我知道,你只是才刚登基称帝,朝中未稳,又有太后盯着,行事还有顾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哪怕再等十年也无所谓。” 高昶听完,仰面一笑。 “朕让皇嫂继续留在坤宁宫原只是一番敬意,没曾想却惹出这般误会来。也罢,朕回去便下旨,请皇嫂即刻移居乾西五所,也就不用胡乱猜疑了。” 他话音刚落,便觉抱住自己双腿的手臂登时顿住了。 “高昶,这是你的真心话么?你当真要对我如此无情?” “朕对兄嫂向来敬重,何言无情?只要皇嫂莫再无理取闹,朕便诚心尊奉,一如从前,若再有今日之事,那就莫怪了。” 孝感皇后双臂颤巍巍地滑下,目光凝滞,已是面如死灰。 高昶不去管她,理了理袍服,抬脚便要离去,才刚走了两步,身后之人忽然又叫道:“陛下且慢,本宫还有话说。” 他剑眉一立,顿住了步子。 侧过头来,却见孝感皇后已站起了身,眼角泪痕未干,但却已恢复了之前那副倨傲尖刻的神色。 “皇嫂还有何事?”他有些不耐地问。 孝感皇后勾唇一笑,不紧不慢地挪到案几边,伸手拿起一盏茶,端详道:“本宫听说,前几日太后娘娘召见云和,要与她择个驸马,可有此事么?” 这话忽又转到高暧身上,他脸色不由更加沉冷。 “此事与皇嫂无关,就不必过问了吧。” 孝感皇后嗤的一笑:“陛下差矣,本宫与云和乃是姑嫂,自来将她当做亲meimei看待,又不是外人,怎说得上无关?难道问一句也不成么?” 高昶别开头,哼道:“此事已同母后说过,朕自有主张,莫要再提了。” “为何不提?听说腊月末云和便十八岁了,这般年纪还不婚配要等到何时?本宫以为太后娘娘说得极是,早早嫁了人,也好有个归宿。本宫族中正好有个表弟,比云和只大一岁,人品样貌俱佳,春闱殿试又中了二甲进士,选在翰林院供职,依本宫看,他们二人实在……” “朕方才说自有主张,皇嫂难道没听见么?” 孝感皇后见他横眉立目,面色铁青,却毫无惧色,竟在矮几上坐了下来,施然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男婚女嫁乃是世间大礼,人之常情,本宫不过待代自家表弟提个亲罢了,陛下何故如此疾言厉色?” 顿了顿,又道:“莫非陛下的主张是要将云和一直留在宫中,兄不兄,妹不妹,悖逆伦常,遗羞后人?” 高昶咬着牙,双拳在袖管中颤抖,望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忽然觉得她竟是如此可怜可笑。 只为一己私欲,便要去计算别人,即便得不到,也不惜将其毁掉,全没想过这般近乎病态的执着究竟又有何意? 他不由笑了笑:“朕是天子,该有什么主张,其后自明,皇嫂就不必枉费心思猜度了。” “高昶,你真要一意孤行?那庵堂里长大的野丫头究竟有什么好?你就不怕本宫去向太后娘娘说知,现下就将她发付了,到时闹得满朝皆知,纵然你是皇帝,可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孝感皇后拍案大怒,说到后来已是胸口起伏,声嘶力竭。 高昶呵然一笑:“朕行事从来光明磊落,仰不负天,俯不愧民,皇嫂尽管去将这些诽谤之词说与母后听,朕无愧于心,何惧之有?” 言罢,转身而去,再不向她瞧一脸。 走出几步,还听背后那尖厉的声音充满怨毒地叫道:“高昶,你记着,只要本宫还活着,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谢婉婷可不是任人呼喝的!” …… 雨势已歇。 天空却仍旧黄蒙蒙的,泥草的咸腥气混入鼻间,没半点爽朗之意,仿佛下一场暴雨随时都会降临。 黄瓦铺砌的重檐屋脊被清洗一新,氤氤的像笼了层水汽,正中牌匾上那“景阳宫”三个字愈发显得卓然清晰。 翠儿立在屋檐下,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挑脚朝巷子远处望。 自家主子从午前出去,至今已快三个时辰了,却还不见回来,她不免有些担心,便出来候着,如今雨也停了,仍是不见人。 这一趟不是又生了什么事出来吧。 正自疑心,再探头望时,却见那拐角处转过一个人影,薄袄青裙,步履轻盈,走得不紧不慢,却不是自家主子是谁。 她不禁一喜,赶忙快步下了石阶,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 相距还有二十余步时,便见高暧面色微红,眉眼含笑,像是极为高兴,见自己迎上前,似是不愿被瞧出来,赶忙敛去笑意,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