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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里大道的苏格兰古典风情,甚至都曾为王子大街上吹着苏格兰风笛的街头艺人放下五英镑纸币; 也一起欣赏过艺穗节的莎士比亚戏剧汇演,同一年参加新年狂欢的火把游/行,甚至她研究生毕业代表毕业生致辞,对方也说:“那年我刚好在爱丁堡工作,机缘巧合吧,去看了文学院的毕业典礼。” 这巧合度……简直高得吓人了吧? 舒沅回想着自己在致辞中的中二发言,登时满头黑线。 觉得尴尬,只能沉默许久,才想起给自己挽尊:“我当时好像激动了点。” 是激动了……点,吧。 毕竟她这辈子错过的致辞机会实在太多。 高中的时候没能去参加毕业典礼,所以原本属于她的致辞机会,落给了突飞猛进成了第二名的陆尧; 在港大念书,以学分绩第一的成绩毕业,但因为入读资格名不正言不顺,在准备好致辞稿交给副院长审批后,还是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通知她不能上台——之后她主动把机会让给了蒋成,两人连夜挑灯修改致辞稿,他顶着俩大黑眼圈上台,她在台下热泪盈眶。 在爱大终于圆满了她心底从不与人说的小小愿望,所以毕业那天,她其实有些失态。 最后甚至几乎是哭着,才断断续续说完了最后那一段: “我成长于中国上海的弄堂之间,我朴实且平凡的父母,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是能够看一看世界。如今,他们没能够做到的事,我正在努力的路上。所以亲爱的爸爸mama,还有奶奶,不要为我担心,祝福你们在天上过得很好,我永远爱你们。” “也感谢,感谢爱大教给我的一切,让我学会用文字表达人世间最美好的温情。我将永不背叛文字,如我将永不背叛生活,谢谢。” 那天,是她去到爱丁堡以来,唯一一次落泪。 下台后仍哭得几乎无法自持,只得红着眼睛拍完毕业照,和导师合影,最后,才被林柿扶回宿舍,两个人抱头痛哭。 当然,她们谁也没问对方,那眼泪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时隔许久提起,她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却哭成个傻子感到尴尬。 和她聊天的任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同感,一并沉默许久。 以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了解,她毫不怀疑,任方八成会气死人不偿命的回她一句:“哭了也没事,反正以后也没毕业的机会了。” 于是,为了好心维护一下这一晚上对方难得天时地利人和、在她这开始营造出的好形象,强迫症如舒沅,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一眼不看就删掉那段答复,让聊天停留在最合适的结点。 然而结果却竟出乎意料。 舒沅愣了愣。 看向对面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回复给她的,那一句极平淡的: “没什么,其实如果我是你的朋友或者家人,在现场也会哭的。” 她乐了。 这人什么时候竟然也有同理心了? 但很显然,“理解”真的是拉近关系最好的钥匙,于是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匆匆结束聊天,反倒也飞快回了两句。 【圆】:“哈哈哈,真的吗?” 【圆】:“不过我是一个人去的爱丁堡,当时决定得很匆忙,差点没进得去。还好最后结果是好的,不然就得在大街上哭了。” 任成回她一个小猪点赞表情。 末了,又突然没头没尾问了她一句:“所以,你在爱丁堡过得开心吗?” “开心啊。” 她回答:“虽然在异国他乡吧,也偶尔会想家,但是总比老憋在一个地方好。” “那就好。” 那就好? 哪跟哪啊,奇奇怪怪的。 原本还想继续聊下去的舒沅,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酸得抖出一手臂鸡皮疙瘩。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谈到了喜欢的话题会很健谈,好像路遇知己,但一到对方真要表露好感的时候,又莫名下意识排斥。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爱丁堡期间,虽然也一直有几个外国男生对她格外亲近(大概率是觉得她做饭香),但受挫多了,后面慢慢地也就不再来往。 联想起来,她只得无奈笑笑,有些失望,默默把任方也跟他们归类一类人。 出于礼貌,虽不好怎么回答,她还是复了个表情,才放下手机。 之后,又在电脑前坐了半小时。 这次灵感依旧断续不定,但好说歹说,她还是折腾出了第二版卷首语,这次勉勉强强能看过去。 舒沅撑着下巴。 不知为何,却又忍不住再瞄了眼手机,巧的是,任方竟然也恰好在这时回复。对方没继续关于爱丁堡的话题,只回她一句:“晚安,做个好梦。” 后面跟了个兔子敬礼的表情。 ——这人真的够直男,表情包一看就全是官方表情库里下的。要不是孙阿姨千万个保证,说他真的是什么××高管,阅历丰厚,喜欢他的人前仆后继,舒沅真的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 呃,虽然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如果和蒋成的恋爱勉强算“恋爱”的话。 她忽而有些忍俊不禁。 叹息着笑起,盖上电脑前,又最后看向屏幕上,未竟的文字段落—— 【我们的人生因何而壮丽,可以,却不一定关于爱情。 但如果可以能选择它到来的时机,我希望那时候的我,一定先学会从容且温柔地爱着自己。】 * 三年前,英国,爱丁堡。 蒋成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中世纪氛围浓郁的城市。 只是大多数时候,他更习惯将“英格兰”和“苏格兰”两个概念严格区分开来,从生意人的角度理性分析,比起继承了豪放勇莽品格、直来直往的苏格兰人,他也显然更喜欢和摆脱不了旧日贵族气——换句话说,更喜欢在表面排场上下大手笔的英格兰人打交道,实现虚伪奉承基础上的互利双赢。 因此,此前百分之九十来到英国的期间内,他实际极少在爱丁堡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停留,这习惯一直持续了许多年。 哪怕直到后来,他一度常常游离于工作之外,长期因私待在爱丁堡,但他也宁可隔空指挥伦敦的地产项目,而不曾在爱丁堡投过丁点重资。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就在那一年,依靠和伦敦那两个没落贵族打交道的经验,他将华人街的核心街区和平纳入囊中,同时依托客源引流,就近开发大型商场,又利用华人的普遍聚集性打出“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新兴概念,兴建旗下三期高级住宅区,很快大获成功。 正如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