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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们无疑也急需一个明确且能得到首肯的查案方向。 偌大会议室里,却忽的因这问题的落定而陷入一片死寂。 “……” 显都听出对面男声指向何人的蒋父蒋母面色凝重,短暂一顿过后,默契的哑然不语。 不是他们不想说。 只是,且不提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Richard曾与自家孩子发生过如此剧烈的争吵,单单仅以这段录音作为判案准绳,联系起最近宣展车祸住院的大新闻,以及Richard“恰好”因亡妻忌日去往杭州不在新加坡国内的诸多巧合,实在很难不让人与“家族仇杀报复”的可能性串联起来。 甚至营造出,仿佛是蒋成先陷害宣展出事,之后Richard报复性绑架勒索的斗争假象—— 纠结之下。 就在他们准备点头肯定录音真实性的前一秒。 “能不能查到是谁发的录音?” 舒沅却忽而开口,率先打断了满室寂静:“虽然这确实是Richard的声音,大家都听得出来。但如果我没记错,这事发生的时候,应该只有我、蒋成,以及Richard在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证据?” 即便旁人或许不知内情。 但她毕竟是当事人之一,只是一听,就听出这正是月前在金沙酒店,宣展无故失踪,Richard找来她和蒋成问责的那一次。 Richard本人肯定不会蠢到出来自爆,她和蒋成更是“毫无准备”。那还有谁,能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安全无碍的拿到这份录音……? 她心中所有疑虑再度指向了某个人。 恰是时,正对面的警官,却给了她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应: “关于这点,我们确实也查过了——录音的人据说是当时的保镖。” “保镖?” 舒沅一愣。 “对,因为Zack.L.Steven在成年礼上的失踪,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事发后,据说Richard先生辞退了所有的安保团队,发帖人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次失业而怀恨在心,索性把当时的录音曝光出来,也给我们提供了追查的线索。” 舒沅:“……” 意料不到的回应,把她正要说出口的怀疑一下堵死。 可如果真的是门口站桩的保镖录音,怎么会有这么多杂音? 专业的安保团队,又怎么会不检查自己工作人员身上是否装有窃听器? 她一时踌躇。 就这么迟疑数秒,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追问,旁边的蒋父却突然脸色一变,匆匆接起某个电话,摆手示意过后,暂时离开会议室。 没能彻底关拢的玻璃窗扇,隐约飘入几句他急怒话音: “怎么回事?!查到是谁了吗——不可能,继续查!这个人没那么简单。想借国外空壳公司,趁低价扫空市面上的散货,就是要趁这次新闻出来、公司股价大跌,狙击明达和天方。” “你让人先去稳住几个大股东的心,这次事情解决,我马上会飞回国内安排后续工作,实在不行,调我个人账户的资金跟他抢货!” 很显然,这次蒋成被绑一事,相比较起之前香港受伤的“小打小闹”,实在超出预计地影响了蒋氏及其旗下数家分公司的股价。 哪怕威赫商场如蒋霆威,此刻也一时间因此前变卖资产、筹足一亿美金流动资金且不敢妄动,而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蒋氏这块肥rou一见颓势,多方势力瞬间四面围剿,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不在乎如此—— 突然。 一个新的电话打进,蒋父看了眼来电人,脸上略微显出三分震惊神情。 但也不过一掠而去,他很快整理好情绪,接起电话:“邵奇?找我什么事。” 那天下午,蒋父一共接到了三只电话。 除却自家秘书的报忧不报喜,剩下的两人,无论是钟氏集团的钟邵奇,抑或上海纪家的纪司予,竟无外乎都像是算好似的,齐齐来给他“救急”。 到底沾亲带故,说完来意,钟邵奇不忘话音淡淡,安抚自家姑父两句:“去新加坡之前,阿成就跟我说过,很多事说到底要有一个结局。虽然现在是最坏的打算之一,但是我相信,他既然敢去,就说明有必胜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姑父,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就好。至于公司这边,他们想要狙天方,也要顾虑到本钱够不够跟我们钟家对打——我们会至少撑到阿成获救。只要对方从散户和小股东手里收到的货,不足以进入股东大会成为关键少数,就能尽量把这次的影响降到最低。” 话虽如此,蒋父却听得眉头微蹙。 因为比起纪司予,那种很显然是与蒋成交换利益式的“互帮互助”,钟家这次的过分殷勤,实在与他想象中的老派港圈豪门相去甚远。 因此不由感叹: “好是好,但你们这样做,显然就是吃力不讨好——” “说这话还是太早。” 钟邵奇却笑:“毕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要蒋氏还能重新恢复盛况,我们也算是捡了现在低买、未来高卖的便宜。我相信阿成,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商人——而且,欠姑姑这么多年的人情,也是时候还了。” * “阿成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直至蒋父重新回到会议室落座,回想起刚才前脚接后脚的几个电话,一环扣一环,嘴里仍忍不住小声嘀嘀咕咕的感叹着。 说实话,他其实真不太能想明白。 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都是一无所有拼死一搏的狠人,而自家孩子呢?再怎么说,从小也算顺风顺水,众星拱月,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鱼死网破的个性?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缘由,他不由一阵烦闷,遂之后的许多案情讨论也再听不进去,光明正大的连连走神。 任钟秀在旁小心推了他好几次,也没能回过神来。 倒是偶尔一想起钟邵奇那番意有所指的话,便忍不住频频看向手机,观察着那红红绿绿的股市折线—— 原本正紧张兮兮听着对面警官汇报的舒沅,忽而后背一凉,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低气压。 果不其然。 不过半分钟后,她还来不及拉人,伴着身旁一道纤细倩影的拍案而起,近乎破音的怒斥,瞬间响彻整个会议室: “蒋霆威!你看够了没有?!” 钟秀两眼是泪,染着浅粉色蔻丹的纤细手指,颤颤直指丈夫面门。 “平时也就算了,生意生意生意,永远跟儿子犟那么一口气,我都忍了,你们毕竟是父子,我就当你们没有隔夜仇!但你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