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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感觉不到,连痛觉都已消失。 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哪儿?” 好似闭眼的人强行想要撑开一条缝,苏饴糖奋力挣扎,终于,眼皮抬起,捕捉到了一缕微光。 她在识海里。 而现在,识海已经大变模样! 原本树叶和金针各占一边,小灯泡在树底下,滚滚和小油灯藏在角落里,如今树叶和金针仍旧各自一边,中间却出现了一排一排的天剑竹,彻底将它们分开。 天剑竹并非完全直立,剑尖儿朝天,而是齐刷刷地倾斜了十五度的样子,剑尖儿对着金针方向,好似在跟金针对峙一般! 滚滚和小油灯在天剑竹旁边,靠近树叶的那一方。 树叶看着比之前要精神一些了,而金针那边…… 苏饴糖注意到,金针绣架上的男子五官已经几乎完整显现,他嘴唇紧抿,神色极其不悦,可以说脸色难看至极。 连那只眼睛里,都带着怒火。 上次她进来,他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眼睛里还带着笑,眼神温柔像是盛满阳光的湖水,而现在…… 眼神变了!难道说,这金针所绣之人有神魂,他是活的? 虽说一开始识海里出现的是金针,也是金针的神魂修炼之法,让她能够慢慢恢复元神,但识海里的两尊大佬,苏饴糖更偏向于树叶。 她曾想过,树叶是无条件的滋养她,让她躺赢。 而金针,则是让她自己努力去缝补神识,按理说,她不该对金针抱有偏见,只是树叶跟身世有关,又跟金针势如水火,她下意识地会偏向那边一点点,如今,再看到天剑竹进来,对金针呈攻击之势后,她对金针怀疑更深。 她能施展出妖魔的手段,难不成,跟金针有关! 天剑竹,本身就克制妖魔,所以…… 苏饴糖飞快地在神识里找了一圈儿,随后在小灯泡叶子底下找到了那截小竹笋!原本白白嫩嫩的小竹笋看着特别恹,都快折断了一样。 她立刻问:“能说话吗?” 笋子没精神,还是点点头,“娘。” “那金针怎么回事!” 笋子立刻道:“妖魔!有妖魔气息啊。” 他说完,苏饴糖就听到一声轻笑,“呵。” 就见金针蹿到高空,瞬间变大,紧接着,绣架上的男子从布上走出,竟是足尖一点儿,飞到了金针之上。他只有一只眼睛。 右眼空白处,却有丝丝血迹渗出,像是那只眼睛被抠走一样,画中人走出本就叫人心悸,如今他眸中带血,更是让苏饴糖莫名恐惧,一股寒意蹿起,瞬间流经四肢百骸。 那是来自神魂的战栗。 男子以金针为榻,他侧卧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五根手指上都缠着丝线,他神态轻松惬意,看似没什么规律的敲击手指,不过片刻,丝线就在他的那片空间里绣出了一副又一副的锦绣图案。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珠光宝器,富丽堂皇…… 他用丝线造出一片天地,尽显奢靡,还有数位貌美女子从画中走出,在空中翩翩起舞。只是他看着看着,自个儿皱了眉头,随手一拂,所有画面支离破碎,紧接着,丝线再次布满天空,金色的岛屿消失,绿草很快布满整片大地,苍翠如玉石青砖,铺满每一个角落。 他随手一挥,又在草地上洒下花种。 大片大片的花海充斥了整片空间,绚烂又夺目。花藤互相缠绕,有的甚至攀上了空中的金针,在他四周开满了花,就连那只空白的眼睛处,都有了一朵鲜花遮掩,将他衬得宛如林中精魅一般惑人。 风吹过,花朵摇晃起浪。 一些花像是蒲公英,被风一吹,紫色的飞絮漫天飞舞,将金针那边点缀得犹如瑰丽梦境,美好得叫人移不开眼。 “喜欢吗?” 他声音喑哑,充满磁性,“要不要过来?” “它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还能比它更多。” 话音落下,他坐起,从金针上踏出,脚下生莲,一朵一朵的话出现在他脚下,在空中踏出了一条鲜花小径,就那么走到了天剑竹旁边。 在靠近天剑竹的时候,那些竹子倾斜的角度更大,寒光闪耀,杀气腾腾。 隔着剑竹,他冲苏饴糖笑:“我帮过你。” 他手伸出,被剑气割了指尖儿,手指上沁出血珠来,“你新收的小东西,就这么对付我?” 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突兀变成了红色,好似里头藏着一块鸽血红,瑰丽又迷人。 看久了,好似里头有光影在旋转,形成了一个摄人心神的旋涡。 苏饴糖后退一步,下意识在识海里施展春风化雨诀。虽没成功,但手印已经结了,这个动作,自然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他仍是在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明显,眼神却倏地一下冷下来,“你就是如此报答救命恩人的?” 苏饴糖:“你是妖魔!” 他点点头,大方承认。“我叫天珩。” 天阶……大妖! 妖魔取名字很简单,皆已天地区分,地阶为小妖,天阶为大妖,而实力越强,名字也会越简介。就是名字两个字的妖魔,会更强大。 “我是妖魔又怎样?”他戏谑地看着苏饴糖,“你能我奈我何?” “要不是这个小东西,还能瞒你一段时间。”天珩手指落在了天剑竹上,还轻轻弹了弹,几缕丝线飞快缠在了那棵竹子身上,紧接着,苏饴糖就听到竹笋喊:“娘,它欺负我!” 所以,刚刚他被剑气刺伤手指完全是假的! 下一刻,丝线被崩断,天珩也不恼,仍是笑着说:“还得住几天,你先忍着。” 他的手想要越过天剑竹,去捏苏饴糖的下巴,苏饴糖浑身僵硬,明明想要躲避,却根本动不了! 就在他手臂在越过竹子的时候,无数道剑气射出,使得他手臂出现了无数到细细的剑痕,他仿佛不知道疼一样,仍是将手强行从剑竹上方越过,擒住了苏饴糖的下巴。 “妖域一片荒芜,你可以在那里种满鲜花。要不要跟我走?” 一阵清风吹过。苏饴糖僵硬冰冷的身体能动了,她神识凝针,直接射了出去,本是瞄准他的眼睛,却再次刺中了他的脸。 他松了手,将两根手指放到唇边,说:“第二次了。” “用我教你的控神之法,伤我两次。” 笑容骤然消失,语气也森冷无比。 “记住,没有第三次。”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