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生随死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为了办成这件事,宫里可是传出了太后病重的消息。大过年的,让长辈传这样触霉头的消息,居然只是为了陪他一个小辈“热闹两天”,他何德何能承受得起?

    主意固然是皇帝的主意,可若非太后慈爱,非但配合了皇帝释放流言,还干脆跟着皇帝一起出来“陪”他,这事也不可能办成。

    衣飞石跪在太后脚边,恭恭敬敬磕头,眼眶微微泛红,道:“飞石谢娘娘慈爱。”

    皇帝太后都已经出来了,他再说什么诚惶诚恐的话,未免让人扫兴。这时候不称卑职,改称飞石,已是尽力想要表达自己的孺慕亲近之意。

    庄子上暖阁只有一间,衣飞石就要让出来给太后住,太后摇头道:“我住旁边的小楼,那边风景好,还有个单独的汤池子。叫皇帝住这里吧。”实际上是心疼儿子怕冷,要把最暖和的地方给皇帝住。

    谢茂再无耻也不可能自己住好地方,叫亲妈住旁边去,待要推辞,太后笑道:“这里汤水太热了,鸡蛋都能煮熟,我不住这里。再者两天就回去了,也懒得叫飞石挪动。你俩许久不见,就在一处多好?”

    分明太后早就知道二人的事,可从前两个都没什么事,说一句也不觉得什么。

    现在不同了!自从衣飞石离京那日二人亲热过之后,关系就变得不大一样了,太后和往常一样随口一说,衣飞石脑子里刷就想起那日的情景,脸颊微微地发红,谢茂更是咳嗽一声,差点被瓜子呛住。

    他看着衣飞石绯红的脸颊,想起那日衣飞石温顺热情的反应,就觉得这地方太热。

    “这孩子……”太后看着儿子鼻孔里垂下两道殷红,简直都不行了。

    满屋zigong人都匆匆围上来,好不容易才给皇帝把鼻血堵住了,太后哭笑不得,借口要先休息,带着人就去东边小楼安置了,临走时叮嘱皇帝:“节制些。”她不担心衣飞石的身体,如今就忧心儿子是个弱鸡,怎么办?

    太后走了,服侍的宫人奴婢也懂事地退下了,只剩下赵从贵守在门外。

    谢茂自问是个手段娴熟的老流氓,却在他眼中清纯无知的小衣跟前丢了这么大脸,这时候只得故作深沉,淡淡道:“宫里烧炭,上火。”

    就看见衣飞石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衣飞石想起那日谢茂刚从信王变成“皇帝”,他第一天去太极殿偏殿拜见新君。

    那时候他想“还债”,皇帝也是看着他就哗啦啦地流鼻血。

    不过,那时候他背身趴着,皇帝以为他不知道,蹑手蹑脚地悄悄把鼻血擦了,还把血帕子丢痰盂里毁尸灭迹……凭他的耳力,暗箭从哪个方向射来,共有几箭,能射多深,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又岂会不知道背后那么大一个活人在做什么?

    往日好像也不觉得什么,今天看了皇帝流鼻血,再想起那日皇帝流鼻血,这种亲昵又促狭的滋味,陡然间就窜了上来,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

    这人还越笑越放肆了。谢茂顿时恼羞成怒,将人压在榻上,看着身下少年挺起的小屁股,狠狠打了两下,怒道:“你笑什么?没见过上火么?”又怒吼赵从贵,“晚上给定襄侯做一盘子烤羊rou,放三斤孜然三斤辣面!”

    “吃不完不许睡!”谢茂恶狠狠地说。嗯,手感真好,再犟嘴,朕再打两下……

    衣飞石自那日起就食髓知味,梦里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回了,太后都刻意腾了地方让二人亲热,想着一旦去了西北,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相见,衣飞石的姿态就温软了几分,手指勾着皇帝的袖子,低垂眼睑,轻声道:“不吃羊rou……臣也要上火了。”

    ……

    衣飞石是真少年,谢茂是伪少年。真少年衣飞石食髓知味情热似火,缠得老流氓谢茂险些按捺不住,拼了好大意志力才生生压抑住自己。又是半天昏天黑地的玩闹,外边赵从贵硬着头皮问摆膳么?衣飞石还不肯下榻,不吃饭要吃陛下。

    事毕,衣飞石懒洋洋地伏在谢茂怀里,很不明白皇帝的坚持究竟是何道理:“其实,臣真的不小了。”

    你懂个屁。谢茂手势温柔地抚摸着怀里少年的腰肢,固执地说:“且等两年。”

    ※

    次日清晨,衣飞石一早起床晨练,谢茂难得不上朝,多睡了片刻。

    待谢茂睡舒服了洗漱更衣出来,衣飞石居然还在院子里“晨练”?他披上厚衣裳,站在窗边,问院子里梆梆梆不住开弓的少年:“今儿怎么啦?什么时候了还在练?”

    衣飞石一转身,一贯会乞怜的脸上竟绷着几分冷硬,把谢茂惊住了。

    前两世衣飞石觉得不好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这辈子他还真没见过!

    “快过来!”谢茂要出去还得绕好大一圈,干脆站在窗前招手。

    衣飞石一手拄着硬弓,身上穿着单薄的练功夫,浑身气血翻涌,非但不冷,反而有热气腾腾蒸出。他低头走过来,谢茂才看见他手臂微微颤抖,问道:“怎么了?”

    衣飞石不肯说。

    谢茂不逼他,目光平平地循向站在一边的卫烈,问道:“卫昭?你说。”

    他在衣飞石跟前自然温柔体贴,什么都好,对着旁人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这会儿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目光语气皆不凌厉,可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卫烈竟有胆寒之感。他也不敢纠正皇帝,上前跪下回话:“回陛下,侯爷晨起拉弓已近六百次。”

    平时只拉弓两百次,还是太后罚的,今天拉六百次?谢茂瞬间想明白了,隔着窗户捏捏衣飞石的胳膊,这倔强的少年分明疲累得发抖,就不肯说话也不吭声。

    “昨儿忘了功课,早上起来吓哭了。”谢茂肯定地说。

    衣飞石被他一句话戳中死xue,深深低头,长眉蹙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谢茂知道衣飞石一向自律甚严,再有长公主那样挑剔苛责的妈在,因而衣飞石从小就诸事妥帖。先生教临帖一百遍,他就不会只教九十九遍,兄长教他练三趟拳,他就不会只练两趟半。任何人交代给他的事,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做好,绝不差分毫。

    这恐怕是衣飞石第一次因贪玩耽误了功课。他再是少年聪慧,毕竟年纪还小。初尝禁果的滋味如此美妙,竟让他忘乎所以,连太后交代的功课都忘了做。早上爬起来才知道坏了。

    谢茂想起自己从前胁迫衣飞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