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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占据,章淑梅心里憋屈,又不甘心给她打下手,愁眉苦脸地跑到姜未房间跟她诉苦。 “太太你知道,我也不是找不到其他人家做事的,我是习惯了这里。” 姜未安慰她:“我知道,你别多想。” 章淑梅叹着气:“我倒没什么,这家不行换一家,主要是你啊,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我怎么了?” “你听不出来啊?刚才你婆婆那些话,根本是在指桑骂槐,是在说你这个媳妇不贤惠!” 姜未怎么听不出来?她只是不想和章淑梅一起在背后嚼闲话罢了。 见面三分情,章淑梅平时为人虽然市井了些,但照顾姜未那么久,多少有些感情。 她此时拿出几分真心劝告:“你们这些小年轻哪里懂婆婆的厉害?婆媳关系处不好,影响夫妻感情,何况……我听说你婆婆是寡母,更依赖儿子,怕是以后都要住一起了。” 姜未淡淡地笑:“那也影响不到我和秦赐,他一碗水能端平的。” 真是天真。 章淑梅作为过来人,自然不屑这种乐观,同时,又因为她无所谓的态度,感到嫉妒。 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姜未并不是多有底气,更谈不上嚣张。 只是随着记忆慢慢复苏,她对秦赐的依赖逐渐减少,越来越对“秦太太”这个身份感到迷惑。 拼图中缺失的每一块,都是一个问号,阻碍她认同这个身份。 她无疑对秦赐是有好感的,至少在接吻时,那感觉挺不赖。 可那离夫妻间的亲密默契还远着呢。 即便秦赐那碗水向他母亲那边倾斜,姜未大概也不会觉得委屈。 姜未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等到晚上,秦赐下班回来后,母子碰面,情况却完全相反。 如果说杨雅贞和姜未的关系是冷淡,那她和秦赐的关系,就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 打秦赐进门,他便对杨雅贞视若无睹,在饭桌上,更是只对姜未讲了几句话。 “秦赐,食不言寝不语。”杨雅贞打断他们。 秦赐瞥她一眼,夹了块鱼rou。 “柳桂,这鱼太咸,撤下去。”杨雅贞吩咐。 鱼没了。 秦赐跟着舀了一勺虫草鸽子汤,杨雅贞看见了,又吩咐撤了,“少喝汤,嘌呤重,容易痛风。” 接下来,几乎秦赐吃哪盘菜,哪盘菜就要进垃圾桶,眼看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秦赐搁下筷子,深深吸了口气,“您准备在这儿住多久?” 杨雅贞淡淡地说:“你爸爸不在,我只有你这个儿子,你是在赶我走吗?” 秦赐胸膛微微起伏,他的气势好像瞬间被锤了一下,也不再说什么,起身上楼。 气氛太紧张了。 姜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里,像一个孤独的圆点陷入黑暗里。 看上去压抑极了。 接下来一周,杨雅贞都住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是打算长住。 她不满意这家里的格局和布置,临时无法大动干戈,就找人来装修她的房间,想要跟另一间打通。 家里每天从早到晚,轰鸣不断,电钻声几乎要钻进人心里。 她设计了一套食谱,让章淑梅照做,每道菜,从食材到调料,少油少盐,低糖低脂,都有严格的规定,一点不对就要重做。 姜未每天过得生无可恋,章淑梅叫苦不迭。 就连秦赐也开始早出晚归。 整个家里被杨雅贞折腾得人仰马翻,姜未几乎都想打包东西回娘家了。 直到有天夜里,她等夜深人静,打算出来偷偷做点宵夜吃。 在经过露台时,她不小心听到秦赐和杨雅贞的对话。 他非常直接地向杨雅贞下了逐客令:“我不喜欢你住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活,请你明天搬走。” “你现在翅膀硬了,”杨雅贞声音疲惫,“敢当着你爸的面说这话吗?” 秦赐的语气冷淡极了:“不要总拿我爸来压我。” “凭什么不!你爸就是你害死的!我要你内疚一辈子!” 杨雅贞突然疾言厉色,吓了姜未一跳。 走廊没开灯,四处都是黑暗,她自乱阵脚,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到地上。 ☆、第 23 章 听到声音,秦赐几步就迈了过来,姜未苦着一张脸坐在地上揉脚,抬头,对他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本来是打算出来觅食,万万没想到听到这段私密对话。 虽然不是故意的,姜未心里仍有些过意不去。 她感觉,秦赐不会想让人听到这些。 “没事吧?”秦赐蹲下来,手指按在她的脚踝,检查似的捏了几下。 稍微有些痛感。 姜未小声说:“就是扭了一下,没大碍的。” 杨雅贞站在一旁,脸色冷白,唇色猩红,像是一座没有表情的雕像,她居高临下地问:“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不等姜未回答,秦赐就打断她:“你的腿才刚好,我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他的目光和姜未短暂地撞在一起,这让她觉得,秦赐其实是清楚她大晚上遛出来干嘛的。 所以这是在帮她解围? 姜未心中一暖,冲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大不了明天再去医院复查一次。” 说着,她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事,扶着墙壁就要站起来。 “我来。”秦赐弯腰把她抱起来,越过杨雅贞,径直将她抱进卧室里。 在那盏壁灯下,杨雅贞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张如同面具的脸看不出情绪。 一进到房间里,姜未明显感觉到秦赐放松了许多。 她的手一直扣在他脖子上,能感觉到他背脊的线条,有着清晰的纹理,尤其是在紧绷的时候,背部的肌rou会有种贲张感。 别说是秦赐了,就连姜未,刚才被杨雅贞盯着,都如同芒刺在背。 姜未被他轻轻放到床上,秦赐仍不走,他坐在床的边沿,抬起她的脚左右看了看,反复确认。 这样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难道他的眼睛装了X射线能看穿骨头? 她缩了缩脚,听见秦赐问:“我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姜未愣了愣,表示理解:“当然可以。” 或许是刚才那段对话,让姜未觉得,这时候的秦赐没了往常那些忽远忽近的疏离,甚至有些说不出的脆弱。 她想说些话来安慰他,但她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决定还是不要贸然开口。 就这样静静地对坐,也是一种陪伴。 “你刚才都听到了?”过了会儿,秦赐淡淡开口。 姜未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秦赐看着她,“吓到了吧?” “那倒没有,”姜未摇摇头,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