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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说了“凤言”二字,而后,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燃起点点银白碎光,苍白的双唇颤抖,又说了什么。 白珒悚然,一把抓住了江暮雨携着雪霁的右手:“不!不行!你不能……” 江暮雨的身体很轻,似一朵浮云,似一片落雪,云会散,雪会融,而江暮雨会…… 在他倒下之际,白珒接住了他,一直强忍的眼泪如同倾泻的九天云河,夺目而出,再也止不住,他不能形容此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五脏颠倒,神魂碎裂?似乎都不够,比起他的剜心之痛,这都不算什么。 南过哭着扑了过来,黄芩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漫天的鹅毛飞雪,铅灰色的天空,白珒不顾一切的将真元传入江暮雨的体内,这一次,老天爷是仁慈的。 他的真元没有坠入无底洞,他的真元停留在了江暮雨的灵海里,好像即将枯死的花得到了清澈的露水。 白珒一看有希望,他来不及喜极而泣,当即调动他所有的真元全部送给江暮雨,他屏住呼吸,连气都不敢喘,他眉头拧成一团,漆黑如墨的眼中透出骇人的煞凛决绝。 “大师兄!”南过才反应过来,他里倒歪斜的学着白珒的样子注入真元。 就在这时,远处水蓉突然骇然失色的大叫道:“锁魂!快锁魂,别让江暮雨的魂散了!” 南过听不懂这种专业术语,但白珒懂,他在护住江暮雨的灵海不枯之后,及时的以神识探入江暮雨的灵海,将那四溢消散的魂灵及时锁住,等退出来之时,白珒的脸色惨白的渗人。 “二师兄,大师兄他……”南过泣下沾襟,他不敢再问,更不敢听白珒回答,因为他的二师兄要么不说话,要么就魔障了一般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 然后,白珒放下了江暮雨,用他的袖子轻轻擦去江暮雨唇边的血迹,再然后,他站了起来,轻声呼唤那不知道掉到哪里的流水。 流水很听话,及时回来了,却没有回到白珒手里,而是顺从白珒的指令,携着一身毕露的锋芒朝凤言杀了过去! 南过倒吸一口冷气,黄芩甚至来不及尖叫!那剑锋光华摄人,狠厉悍然,势不可挡,直取命门! “你疯了!?”水蓉聚真气于绒扇,奋力一挥,险险挡开这突如其来的杀招。 毕竟是灵武,毕竟使用灵武的人不凡,水蓉虽然凭着经验和修为挡下了,但她还是吃力的往后退了几步,震的虎口发麻,心里发慌。 白珒伸手接住返回的流水,一身刚凛之气毫无保留的扩散出去,震得人神魂抖三抖:“让开!” 水蓉牢牢守在凤言身前,她胸口剧烈起伏,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凤言可是你的同门,你也被妖兽夺舍了不成!” 南过吓坏了,他扶着烧焦的横梁勉强起身,朝白珒踉跄几步,战战兢兢的叫人:“二,二师兄,你怎么……” 白珒狠狠盯着气若游丝的凤言,对那拦路狐狸冷声道,“扶瑶的家事,你能别管吗?” 水蓉义正言辞道:“扶瑶仙宗戒律,欺师灭祖,同门相残!眼下江暮雨生死不明,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好一个欺师灭祖同门相残!”白珒暗紫的眸子渗出厉冽狠意,“凤言以禁术妖化火凤凰,残害同门是其一,偷习禁术是其二,少长老这么正义凛然的,现在要阻拦我清理门户吗?” “你说什么!?”水蓉难以置信,云空炸响的闷雷惊赫所有旁观的弟子。 “你休要胡说!”水蓉怒声道,“火凤凰莫名妖化的原因还有待查证,你怎能凭空猜测,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怀疑同门?你指认凤言的那些罪状,你有何证据?” 白珒冷笑起来,剑指凤言:“证据?你看看他的模样,那不就是铁证吗?” 水蓉浑身一怔,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凤言,宛如一桶冰水泼在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了个透心凉。 凤言跪在地上,被衣裳遮住的皮肤且不说,就单说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就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因为他的血管破了,他的双手,脖颈,脸,但凡是裸露在外的地方,皆是鲜血淋漓,皮开rou绽!他的脸色是铁青发黑的,上面布满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血流,血液干涸,变成一道道狰狞的血疤。而他口中持续呕血,似是想将体内全部的血液吐干不可。 若非禁术,怎会变成这副凄惨的鬼样子? 唯有禁术,才会造成这等不可磨灭的反噬! 回想当初,凤言所谓的闭关,说长不长,只有一年时间而已,可是他结束闭关出来的那日,面黄肌瘦,萎靡,俨然一副病入膏肓之态。 就算他的天赋再低,体质再差,一年来丝毫没有进步也罢,怎么着也不可能将自己折腾成那样! 原因只有一个,他闭关并非为了提升境界和修为,他闭关只是为了偷习禁术,而他出关之日,功已成,只需静候出手的时机便可。 这种模样,这种症状,是冥咒! 南过和黄芩或许不知道,但水蓉活了百年,她认得。冥咒和傀儡咒的作用大相径庭,只是比傀儡咒威力更强,更猛烈,也更阴毒。 傀儡咒只能对修为比自己低的人使用,但冥咒就不限制了,只要豁的出去,对付上古魂灵也不成问题,因此,付出之大,后果之惨,自不必说。 所以,傀儡咒只是被正道所不齿的邪术,而冥咒则是被天下明令禁止的禁术。 活活分裂一半魂灵出来,和火凤凰融为一体,火凤凰虽为上古神兽,但它本身亦正亦邪特别脆弱,很容易学歪,像是冥咒这种东西特别容易影响火凤凰本身,刚开始只会让火凤凰发狂,陷入疯癫的状态,后来随着主人的号令烧杀抢掠,最后彻底被主人教化,成为没有独立意识,只听从主人号令的提线木偶。 水蓉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她宁愿相信自己是错的,她木瞪瞪的望着半死不活的凤言,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却没了声音,她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利用了? “凤,凤言……”水蓉眼睫颤抖,浸满泪水的眼底倔强着不让流出,“黄芩说他叫我叫不醒,而且我感觉……身体很沉,提不上力,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是水土不服,还是……” 水蓉凄婉的笑道:“你昨晚请我喝的桂花酿,味道特别好。” “那你应该多喝点。”凤言一边呛咳,一边艰难的说,“睡到明年,你就没机会参与这档子事了。” 水蓉的心肺抽搐,她仿佛看透了什么,泪水润湿了脸庞:“我要喝,你会让吗?按照你的计划,我若不来,你会着急吧?” 凤言冷笑着,没说话。 “这一切真的是你干的?”远处,一个扶瑶弟子失声呐喊,“凤师兄,真的吗?白公子说的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