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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路那天,一众人将我送上车,接着墨雀也上来了,往我身边一坐,说是要和我一道去北海。 我问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是被迫的,墨雀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是自告奋勇,自己要去的。 如她所言,已经不可能有比在夜鲛族时更差的生活了,能离开那样的环境,她求之不得,哪怕是去做他人的玩物。 回忆往昔,那仿佛还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 墨雀的“冰冷”一闪而逝,换上不解:“那兄长待如何?” 我坐起身,隔着矮几直直注视着她,扫视了圈周围,微微探过身:“我想走,逃出北海。” 离开龙宫,逃出北海,再也不要被那瞎眼的北海王找到。他爱娶谁娶谁,爱和谁生孩子和谁生孩子,喜欢红色还是紫色,都和我没关系了。 墨雀眼眸陡然睁大,一下没控制好音量:“你要逃?”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瞪着她道:“闭嘴,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墨雀唔唔地点了点头,我见她安静下来,这才将手松开。 她揉了揉两腮,小声道:“陛下未必是真的厌弃了你,指不定明天就来看你了。这里虽然冷清了点,但好歹有吃有喝,你真的不想留下来吗?” “留下来做什么?”我冷哼一声,“龙子没了,这飞霞宫迟早要住进别人,与其到时候被赶出去,不如我自己空出来。” 墨雀想了想,道:“如果兄长真的想好了,墨雀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一挑眉:“哦?” 她招招手,让我附耳过去。 南海的使臣到了,说要带回玉硫公主,灵泽不肯放人,与对方在殿上差点当场翻脸。 我在后宫都能感受到龙宫的震荡,穹顶外游来大量鱼类,围绕着弧形的穹顶来回游动,仿佛是在寻找目标,想要伺机进攻。 望着上方遮天蔽日的游鱼,我同满院同样姿势的鱼奴侍卫露出了一样震惊的表情。 “龙王发怒了……”铜钱在我身边喃喃自语着。 我拿眼尾瞥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服下墨雀给我的药丸,没一会儿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鲛珠在身体里隐隐作痛,仿佛有一道裂痕,灵力顺着它逐渐流出体外。 我身体慢慢变得又沉又冷,眼前一阵模糊,便脚软地跌到了地上。 “公子?!”铜钱惊呼着扑到我身边,“你这是怎么了?” 我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就呕出一口血,喷了他满脸。 “……” 墨雀的药威力也太大了,这是假死还是真死啊,她不是乘机想搞死我让我父债子偿吧。 铜钱被污血喷了一脸,震惊地开始尖叫起来。 “来人啊来人!快去叫巫医,公子吐血了!” 我被七手八脚搬上床榻,躺了会儿觉得胸口窒闷,起身又咳出一口血。 我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胸口一片火烧火燎的痛。每口呼吸都发出沉重不齐的杂音,仿佛有什么正在撕裂我的心肺。 巫医拎着药箱很快赶到,将手放到我额头,用温暖的灵力检查一遍我的全身,立时倒吸了口气。 他连忙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送到我嘴边:“公子先服下,这药可聚灵,能让您舒服一些。” 丹药入口即化,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我口腔。没一会儿,药效发作,鲛珠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抚慰,体内灵力终于不再流散的那样凶猛。 巫医摸了摸额上的汗,转身将药瓶给了铜钱,嘱咐他每隔两个时辰给我服一粒。 铜钱问他我到底怎么回事。 巫医回头看了我一眼,走远几步,压低声音与铜钱小声道:“他鲛珠破损……灵力外泄……可能是……忧思太重……” 铜钱听着巫医的话,还颇为同情地看过来,眼眶都有些红了。 我闭了闭眼,懒得看他。 他们必定是觉得我被灵泽抛弃,郁结于心,这才生了大病。 我听说凡人遇到情劫,动不动便“心碎而亡”,如今我为了逃出北海,也只能演一场“珠碎而亡”了。 墨雀说能帮我,给了我一颗假死的丹药,服下后便会出现鲛珠破损,灵力外泄的征兆。我会一日比一日消瘦虚弱,到了第十天,便会灵力耗尽而“亡”。 等我的“尸首”被丢出龙宫,丢进深海,墨雀便会设法找到我将我唤醒,之后……我就自由了。 从睡梦中睁开眼,乍一看到灵泽坐在我面前,我还有些回不过神,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等一股舒适冰凉的灵力顺着交握的手流进我的身体,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做梦,灵泽真来看我了。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一咬牙,打算抽手,却被他紧紧抓住,没抽成。 “别动。”他长眉微微蹙起,声音柔和又威严,仿佛是大人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真是奇怪,分明当初跟他吵架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后果。 他让我滚,不再来看我,都在我的预期内。被冷落,被厌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早已习惯被这样对待。 现在,我应该装作重病,好好演一回弥留之际,过几天再来个回光返照,看能不能求得他的应许,让墨雀在我“死”后送我出城,完成最后一步。 可如今,他坐在我面前,为我输送灵力,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仍旧对我宠爱有加。我心中酸涩难当,又十分恼恨,竟没法儿好好演戏。 我安静下来,不再动弹,也不再看他。 灵泽为我输送完灵力,抚了抚我的面颊:“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别开脸,故意不让他碰。 他的手顿在半空,静了半晌,语气转淡道:“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开,我瞪着他背影,负气翻了个身,背朝他再次闭上了眼。 我在龙宫一天天数着日子过,墨雀的药十分了得,竟连大巫医也诊不出真假。 可能是看我可怜,灵泽最后几天了倒是天天来,每日不做别的,就是给我输送灵力。 奈何我虚不受补,他输送得多了,我反而鲛珠胀痛,仿佛要炸开一般,之后冷汗涔涔,又是吐血不断。 “不要……”我趴在床沿吐了口血,身体一阵阵颤抖,灵泽伸手过来还要输送灵力,被我害怕地挣开了。 他似是不甘,强硬地抓着我的手腕,探查我体内的鲛珠。 “怎么会没用……”过了会儿,他怔怔松手,掩着唇忽地咳嗽起来。 一旁高甲连忙上前:“陛下,大巫医让您不可妄动灵力,您这几日日日为公子输送灵力,怕是会牵动旧伤。” 灵泽紧紧蹙眉:“我知道分寸。” 高甲躬了躬身,再次安静退到一旁。 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已经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模糊的视线里,灵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