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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正经的样子,瞧得久了颇有些好笑。 我没忍住,嘴角略略上扬了些许,他忽地大喝一声,竟是找准这一时机举着铁锤就扑了过来。 然而扑到一半,一缕青烟从他身后冒出,绕着他身形游走一圈,像是一条锁链般将他锁住。 海鳝脸两眼一翻,连个挣扎也没便晕死过去,扑在了我的脚下。 他倒下后,从身后露出一抹娇小的身影。对方头脸仍旧笼在斗篷里,只两只白皙纤细的手露在外头,掌心捧着一只精巧的香炉,如同活物的青烟便是出自其中。 海鳝脸呼吸匀称平缓,并无性命之忧。 我看了眼睡得死猪一样的海鳝脸,又去看对面始终静默无声的斗篷人。 “久别重逢,不露个正脸给我吗?”从方才对方无意中泄出声音,我便隐隐有了猜测,之后她不但不攻击我,还窝里反的将海鳝脸给迷晕了,我就更是确定。 “墨雀。” 她既然示好,那我也客气一些,将栖霞收进身体里。 那娇小的斗篷人浑身一颤,伸手拉下自己的兜帽。 十年对凡人来说是很漫长的时光,可对鲛人来说,基本不会留下岁月的痕迹。 这个“基本”法则在墨雀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她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两颊凹陷,嘴唇干瘪,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虚弱,最让我震惊的是,她的头发睫毛都成了白色,乍眼看去,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 “兄长,安好?”她嗓音喑哑,吐字都透着困难。 我看了她半晌,踏过地上毫无动静的人体,直直走到她面前。 “真的是你……”我没想过会再次见到她,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而到这时我才发现,那些压抑的情绪并没有因时间而淡化,它们如同夏日雷云,蕴藏着,挤压着,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啪”,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脸上,将她的脸也打得偏到一边。 “你没资格再叫我兄长。” 我曾经信过她,她辜负了我对她的信任。那背叛虽然不如灵泽给我的痛,但一样恼人。 她呼吸略微急促,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迹,冲我笑了笑。 “是,墨忆大人。” ? 我想到先前樵夫他们说的话,山里吃人的大妖,莫非指的正是海鳗脸和墨雀? “你如何会在这里?” 我被刻下引雷咒,绑在海中礁石上时,她尚在北海,为了能留在紫云英身边,为了不再过从前的日子,背弃我背弃的心安理得。? 如今十年一过,她容颜苍老,身形憔悴,看起来甚至还不如当年在夜鲛族时的模样。 墨雀往火堆旁走了几步,当火光照映到她脸上时,将她苍白的肌肤照出了一丝暖色。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十年前一战,灵泽独自回到北海,阿罗藏带着残兵退到岸上,独独不见绛风身影,我知道活下来的一定是你。”她语速缓慢,“你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人实在让我升起太多疑问。 谁将她变成这样的?阿罗藏,还是别的什么人? 黑色雾气从我身体中溢出,影子一般贴地而行,绕到墨雀身旁,化作一柄无比尖锐的凶器。 ? 我加重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会在这里?你要是不想回答,就永远不要回答了。” 黑雾本无形,此时却凝成实体,变作玉石铁器一般的质感,缓慢旋转靠近。 “我动作太多,经不得查,你失踪没多久,我便被北海王查出了底细。”墨雀淡淡看了我一眼,脸上并无惧意,“将军亲自行的刑……” 她缓缓解开斗篷,露出里边同色的衣袍,手上动作不停,拉开领口,让我看她胸口正中的位置。 那是个只能用狰狞来形容的圆形伤口,黑洞洞的见不到底,周围翻起****血rou,青白的肌肤遍布瘀斑。她的整个胸膛几乎都腐烂了,仿佛这伤正一点点侵蚀她的身体。 ? “他们将我丢到穹顶外,任我自生自灭,可我终究没有死。”? 她的伤口忽地闪过一道细细的淡绿色的光,顺着血脉扩散到四肢百骸,在这光闪现后,她脸色rou眼可见的更差了些。 ? “你用了什么东西?”我有些嫌恶地拧了拧眉。? 这样严重的伤,她绝不可能好端端活下来,而她现在既然活了下来,必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 墨雀裹上衣服,冲我笑了笑:“深海尸鳖。它维持我的生命,又吸食我的血rou为生。” 深海尸鳖,食腐而生。只要被它寄生的鱼类,慢慢都会变成它的傀儡,如同活着的死尸。 墨雀为了活命竟叫这样恶心的东西寄生,一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和她谁比较惨。 ? 我又问她:“你和这海鳗脸又是怎么回事?你投靠了黑蛟?” ? 如果大妖是黑蛟,那我继续待下去可有些不妙。 ? “他现在已经不是蛟了。”墨雀看着我古怪笑了起来,“他用禁术化龙,不想被北海王打断,现在禁术反噬,已成魔龙。如今天天要食新鲜血rou,不然便会发狂发疯……” 一听这里果真是阿罗藏的地盘,我心中暗暗叫糟,转身便往外走。 墨雀的话语在身后幽幽继续:“……你可要小心,别被他发现了。” 于林间纵行数里,我一刻不敢停歇,只想快些走出这片林子。? 扶着树干暂歇,眼及之处皆是一样的大树,一样的黄叶。? 我粗喘着,跃向下一棵大树,眼尾瞥到一角屋檐,眼眸猛地大睁,惊惧中身子一歪,略显狼狈地落到了地上。 ? 眼前赫然便是先前我离开的那座破庙,连歪斜的老旧牌匾都一模一样。? 我一步步退后,知道自己是中了迷术。 ? “阿罗藏,我知道是你……”我环顾四方,想找出阿罗藏的藏身之处,奈何触目所及,都是巨木枯叶。 ? “你出来!有话……咱们好好说,毕竟也是老相识了。” 回忆着墨雀的话,我心里有些发憷,那魔龙不会……真的要拿我塞牙缝吧?? 我话音刚落,林间忽地刮起一阵阴风,卷起我前方不远处的一堆树叶。 树叶越卷越高,显出人形,一身黑甲,手持巨刃的阿罗藏一身魔气地从铺天的树叶中步出。? 他一边脸上有道陈年的疤痕,贯穿右眼,眼瞳泛着白,照不出任何影像,该是瞎了。 ? 这道疤我上一次见他还没,不是十年前那一战留下的,就是这十年间留下的。? 他五官还是过去的五官,眉眼间却含着沉郁的煞气,叫人不敢直视。 ? “这十年,你可让我好找啊。”? 他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