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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再有他的位置了吗? 可是这又如何呢? 季珩想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他严潼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严潼回无闻殿的时候已经夜半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回偏殿休息,而是到走到了正殿门前。 正殿的灯火已经熄了。 严潼就这样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地望着紧闭的殿门。 就像小时候望着寒冥之地的牢门。 九岁那年,他以为自己逃出来了。 可是现在才明白,那座囚笼,早就长进了他的心里,逃不出来的。 母亲就在牢笼外,他抓不到。 季珩就在殿门后,他也抓不到。 他从生下来就是囚徒,光与暖,是别家故事。 “师尊……”就像第一次走进无闻殿时,严潼低着头忽然低低的唤了一声,可一句称呼的后面,却什么都没再说。 不知道站了多久,严潼才微微动了动,转身往回走,走路的时候腿有些僵硬。 “严潼?你怎么站在这里?” 严潼整个人都是一僵,却没有立刻回头,片刻才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师尊?”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难听。 季珩似乎是在向他这边走,听他语气有异,顿了下“嗯”了一声。 严潼这才慢慢转过身看向季珩,指尖都在颤抖。 他看向季珩,那人只穿了件里衣,披了件大氅,依旧光着脚,声音仍旧是淡淡的:“睡不着吗?” 严潼看着季珩,半晌都没眨一下眼睛,低声道:“师尊,你怎么出来了?” 季珩这一会儿已经闻见了他身上的酒气,微微皱了眉:“小黑最近半夜老叫,你没听见过吗?你喝酒了?” 严潼懵了一下:“……嗯,玄真叫我喝的。”看季珩皱着的眉头,立刻接着道:“只喝了一点点,师尊,我没喝醉!” 季珩看着他,片刻叹了口气,也没问什么,转身向回走,轻声道:“屋里去吧,外边冷。” 严潼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季珩的身上,不用季珩说,就已经自觉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珍发言:我觉得童童看师叔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他不会有啥雏鸟情节吧?! 妖怪:你单身不是没理由的。 ☆、第 49 章 进了屋,季珩边点了灯,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严潼看着他,此时此刻,竟有些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的拘谨。 季珩抬头看向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不累吗?” 严潼顿了一下,规规矩矩的坐下。 季珩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热水,夜里寒,别着凉。” 严潼接过水喝了两口。 季珩始终看着他,半晌忽然幽幽道:“严潼,我记得你来青穹顶时是十七,今年,该有二十了。” 严潼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愣愣的点了点头。 季珩便继续道:“你刚来无闻殿的时候,还只是个少年人,资质好性情活泼,我以为你是一心为求道而来,也尽心尽力教你修炼。 自然,你做的也很好。 只是近来,我发现我还是没有真的了解你。 你心在红尘,诸多牵念,我身为你的师尊,却一无所知。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下了几次山,被红尘繁荣迷了眼,过段时间就会专心修炼,但现在,我觉得我想错了。 真正让你不能清净的,不是乱花浅草,而是你心有执念。 严潼,若在俗世里,今年你该行冠礼了。确实是个青春扰人的年纪,有些杂念也在所难免。 但,如果你还想潜心在我门下修炼。 可否告诉为师,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严潼一惊,在那一刹那他差点以为季珩是看出了什么。可仔细听季珩的话,严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季珩是觉得他下山历练的时候喜欢上了某个姑娘,并且对那姑娘情深不悔吗? 严潼看着季珩,或许是酒意上涌,或许是心中预谋已久,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喜欢自己的师尊,且煎熬于心,不知这算不算的上是执念?” 但到底还是没那个勇气。 喜不喜欢一个人,根本掩饰不住。 捂住了嘴巴还有眼睛,背叛了唇舌还有魂灵。 而季珩对他,只是师徒之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严潼苦笑一声,低声道:“师尊想哪儿去了?我没挂念山下的什么人,也没有非卿不娶的姑娘。不过是……心有烦忧,难以纾解罢了。” 季珩也没反驳他,微微垂下眼:“什么烦忧?” 严潼看着季珩,忽然道:“师尊,你有过心仪之人吗?” 季珩顿了一下,片刻摇了摇头:“母亲曾为我定过一门亲,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 ………… 莫名的,严潼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极为微妙的感觉。他看着季珩,憋了半天才道:“师尊,你……喜欢那个人?” 季珩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但她说,不会等我。” 严潼:“……………………” 仅仅刹那功夫,严潼的心境就来了个大翻转。 季珩这句话……真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季珩说罢,竟弯了弯嘴角:“还说没有心仪的姑娘,那你的烦忧到底是什么呢?” 严潼脸上的表情可谓相当精彩,忽喜忽忧,状若疯癫,半晌才苦笑一声,看向季珩,无奈道:“师尊,我突然不烦忧了。” 季珩:“……” 严潼认真道:“真的没事了师尊。” 季珩:“……那便好。心有执念,易生心魔。修行一道,最是忌讳。” 严潼摸了摸鼻子,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绣囊,喜滋滋地递给季珩:“师尊,这是我……我托家里的meimei绣的香囊,送给你。” 季珩看他一眼才看向那香囊,是一个深蓝色绣囊,上面绣着一只大白猫。 季珩:“……你meimei,来过无闻殿?” 严潼疑惑道:“自然没有,怎么了?” 季珩指着那只绣囊:“那她怎么知道小黑长什么样?” 严潼眨眨眼,一张脸百年难得一见的红了,支吾道:“……我给她寄了画像,她绣好以后托人送来的。” 季珩微愣道:“你画的画……她真能绣出小黑的模样来?” 严潼:“……”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作为严府“大小姐”的七年,别的没学会,女红倒是被逼着跟家里的姨娘学了不少,一时心血来潮想给季珩弄一个,以前他送的东西季珩都不细问,这次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多。 严潼:“……兴许,她天赋异禀?”见季珩还是面有疑色,严潼赶紧接着道:“师尊,这她做这个可是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