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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关系,却又坚守着那一层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无法融入,却也不想融入,那些喜悦的笑容和悲痛的泪水都是别人的,与他无关。他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却也知道那一层温柔不过是冰冷内心之外的一个虚假的保护壳。 他曾经想过自己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心理障碍,而顾慎之却只是耸耸肩,仿佛这丝毫不足以成为什么令人挂心烦恼。 “这很正常,这世界本来就是除了自己之外,其余的事都无关紧要。”顾慎之说,彼时他刚接完一个电话,前一秒刚用仿佛问别人要喝什么下午茶一样的语气说出“让他消失”这样的话,后一秒就和颜悦色地摸了摸林骞的脑袋。 “我是这样,顾景羲是,你是,甚至……”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你爸爸也是这样的人。” 林骞愣了愣,他印象中的父亲并不是如顾慎之所说那样的人。林禾风是一名老师,在C城最好的大学里教中文。在别人的口中,林禾风一直都是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典范。大约是人格魅力使然,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生生将C大上座率不满一半的变成了如今的场场爆满。林骞还记得有时候许如茵上班没时间照顾他的时候,林禾风就会把他带去自己上课的课堂。讲台上的林禾风长身玉立,他不光析唐诗宋词,还讲人生哲理,道处世哲学,说到激动处眼里闪动的光辉,让林骞觉得这台上的一亩三分地才是林禾风深深扎根的地方。 这样一个教书还不忘育人的人,林骞是万万无法将他和顾慎之口中那个无法共情的冷漠之人联系在一起的。 兴许是嫉妒吧,老不正经。他默默腹诽了一句。 <<< 顾家在一个离主宅不远的地方有个私人靶场,周末的时候林骞会去那里练习,有时候顾景羲会过来和林骞一起。林骞的近身格斗进步飞快,射击却一直表现平平。 “八环,八点五环,九环,七环,……” 报靶的人声音还没停,林骞却早已知道这几靶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他放下手中的枪,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不免觉得有些心浮气躁。林骞正揉着眉心,旁边却忽然走来一个人,站到了自己身边。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顾景羲端平了手臂,手中是一支精巧漂亮的MP-75。那把MP-75上有着暗银色的卷边花纹,底座上隐隐有着一行刻字,想来也是一把有着特殊意义的□□。顾景羲神色淡淡,瞄了靶子一眼,毫不迟疑地开枪连射十发。射完也没听报靶,看也不看林骞一眼,又转身走了。 顾景羲走出去挺远,报靶声才迟迟传来。 “十发……十发全中!” 一声轻笑从林骞背后响起,他回过头,看见顾慎之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后面。看来刚才的一切都早已被他看在了眼里,此刻脸上正有点忍俊不禁的表情。相处了一段时间林骞才对这位顾家的一家之主慢慢有了些了解,这个人的冷漠似乎只是对外,事实上他对儿子们相当和蔼。 “他故意气你呢。”顾慎之对顾景羲的性格了如指掌,见林骞发呆,便好心提醒了一下,“你去向他讨教讨教罢,这孩子格斗不行,射击倒是个好手。” 林骞这才梦如初醒,慌忙追了上去。 他边跑边想刚刚自己的片刻走神。 大约是一星期之前,他曾经问过顾慎之,既然顾家保镖众多,必然可以在远距离外保护他的安全,若真有人可以从近距离接近他,他的格斗技能便足以保全自己,那么练习射击的意义究竟何在。他仍记得顾慎之听完他的话后沉思了半晌才淡淡开口,说: “我问你,若有一天仇家寻上门来,带走顾景羲,你可能护他周全?还是你要见他的手也跟你一样染上黑道的血?” 林骞呆了一呆,这一句话像惊雷一样劈过他的脑海,霎时把他震得说不出话来。 是了,他只道是学习射击是为了保全自己,却忘了自己另外那个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顾景羲。他回想起当初自己选择黑面的原因,不正是不想看到顾景羲那一双冷白如瓷的手沾上一丁点他人肮脏的鲜血么? 他于是恍然,那一点小小的疑问只因顾慎之的一句问话便找到了答案。 <<< 林骞很快就追上了顾景羲。 顾景羲走得慢,他做什么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撼动他分毫。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射击的时候,他不疾不徐,不像是在享受,只像是对所有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在顾家的这一个月里,林骞偶尔会和顾景羲说上几句话。顾景羲从不会主动找他攀谈,但对他的主动问话却也从未曾拒绝,只是言谈之间一向是神色恹恹。林骞默默地想着,顾景羲似乎是不喜欢自己的,他虽不明白这样的敌意是从何而来,却也尽量减少着与顾景羲接触的次数,只是这次关于射击的讨教是顾慎之所提,不问出个一二三的话,想来他也是不会罢休。 林骞在心里叹了口气,朝顾景羲叫了一声。 “顾景羲。” 面前的小小影子果然停了。顾景羲扭过头,见是林骞,又一点一点拧起了眉。那表情里的不开心甚是明显,林骞被他看得停了停,却又想到顾慎之的叮嘱,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顾叔叔让我来问问你,怎么才能练好射击。” 顾景羲耸了耸肩膀,又恢复成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我瞎练的。” 这话里的敷衍实在是太过明显,想到今天要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顾慎之指不定要怎么变着法儿折磨自己,饶是林骞也不由得有些急了,他心里一慌,一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我答应顾叔叔以后要护着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景羲细眉一挑,林骞竟是第一次见他笑出声来。顾景羲笑着笑着就伸手捂住眼睛,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纵然那笑声里的不怀好意十分明显,林骞却也是看呆了几秒。 “林骞,我需要你护?” 林骞进入顾家一个月有余,本来他们二人接触就少,顾景羲又生性冷淡,算下来这一个月里林骞竟是从未曾听顾景羲叫过自己的名字。林骞曾想过这或许是因为顾景羲讨厌自己,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不速之客,想来自己的名字他也是不屑去念的。 却没想到顾景羲第一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