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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就像是压在身上的五指山挪开了位置。 尖细白皙的下巴被身后伸来的两根手指捏住,往上抬了抬,似有些戏谑地轻摇晃了下,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近在咫尺地响起:“这般艹软了,便无力胡思乱想了?” 什么胡思乱想?姬廉月抓着枕头边缘“哼哼”了两声,脑子里还一顿混沌,没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男人便放开了他,批了中衣下床,大方迈步出去唤人要水。 邀月楼下人送了水来,霍显夜里不走正门翻墙而入的事怕也已经传入姬宴月耳朵里,想到这姬廉月就脸上起火,又见霍显不让下人入内,自顾自门边接了水便提过来—— 回来时,男人腹下那刚才差点要了他老命的东西就在腿间伴随着他走动轻晃…… 姬廉月不忍直视地撇开眼。 “现在才想起来知道臊么,”霍显嗓音低沉,带着贪食饭饱后的慵懒,“用都用过了。” 姬廉月被这班提醒,脸上臊得慌,抓过枕头扔他,男人稳稳接住把枕头扔回去,靠近窗边单膝跪在床上,轻而易举将姬廉月拎起来。 姬廉月挣了下,屁股上立刻挨了一巴掌:“动什么,一身汗擦不擦了?不擦就再来一回。” “霍显!”姬廉月被他臊得脸都能拧出血来,“你莫欺人太甚!” “谁欺谁?”男人拧了帕子给他擦,本就尽是指痕和吻痕的背又被他粗手粗脚的弄得一片红,“上午一言不合说得不好便要离家出走,找了长辈哼哼唧唧告状,偏也不找个正经些的长辈……” “怎么不正经了,还能有比姑姑更懂我的么?” 说到姬宴月,霍显知道她的风评外似乎也听过她的生平事迹,被姬廉月这么一提便想了起来,那皓月公主和逸安侯不也是强买强卖—— 男人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 抓过姬廉月的手给他擦手心的汗时,微妙下得重手了些,那柔软的指尖被他蹭的恨不得要破了皮去…… 偏偏姬廉月没反应来他心中不爽利,还在那娇气地叫疼,霍显干脆将步子扔他脸上:“自己来,惯的你。” 也是说翻脸就翻脸。 姬廉月习惯了他这般态度恶劣,然而刚收缴公粮别说人被艹服,心中也略微满足,也没在跟霍显大小眼,爬起来认真擦身。 一边头也不抬道:“我上午并非试探你,也没胡思乱想。” 那边倒了水随意冲凉的男人转了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姬廉月见他不吭声,转过头看他,只见男人举了水盆从头淋下,甩了甩水,像是路边的野狗,野性十足,桀骜不驯,仿佛任何人都驯服不得。 “霍显,我知道这京城困不住你。”昏暗中,姬廉月轻声道,“驸马身份更加不能。” 霍显不置可否。 “只盼你来日飞黄腾达,能给我姬廉月留下几分体面,不似之前我梦中——” 话语未完,便听见男人扔了盆子,“哐”地一声巨响后,从床榻外侧伸过来只带着水汽的大手,那使惯了剑的手指腹带着薄茧,将他的下颚一下子合上。 姬廉月声音戛然而止。 “聒噪。” 男人淡淡评价—— “看来公主殿下体力甚好,丝毫不累,下次可以再来几回。” 这一夜惊动,除却那邀月楼的主人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外人只道姬廉月寂寞难耐终是寻了声名狼藉的皓月公主,两人纵情声色,姬廉月更是沉迷邀月楼中男色,夜不归宿,留宿邀月楼中。 第二日,朝上。 驸马爷霍显一脸淡然立于朝堂之上,严明安王告病请假,期间神色坦然,不见一丝夫人夜不归宿的怒意或者妒火,显然就是不在意如此这般。 朝中人人看在眼中,又听闻直到当日日上三竿,驸马府的马车才停在邀月楼门前,姬廉月被姬宴月亲自送出府邸…… 传闻只身踏入马车时,眼角含着倦意,更有几分餍足,一看就是一夜纵色之后的媚色无边。 如此,那流言蜚语更是长了翅膀般捂都捂不住,众人伸长了脖子偷笑,只等瞧着这对强扭的瓜准备什么时候才成藤上掉下来。 …… 三日后,北方战事告急。 毛坦族结合其他附属六国,整合大兵八万,从外攻入,一时间北方边境四面楚歌,连失三城,战线内退,一时间战事吃紧。 而朝中因早先派遣武将前往四方镇流寇或天灾,早已无武将可用。 一时间,众臣急如热锅上蚂蚁,兵部日夜开会商议调兵遣将之事,观月帝连续二日未曾合眼,本正值中年壮年,发鬓也因急火攻心生出几丝华发。 次日子时,万籁俱寂。 空无一人大道之上,拥有安王府徽纹马车无声无息入宫。 当日寅时,睡梦中霍显被急诏入宫,当夜面圣连夜密谈,获调动京中四万大军虎印,派遣往北方增援。 辰时,霍显身批晨露,一夜下巴长出青胡渣些许,满身疲惫踏入驸马府。 主屋微有响动,抬眼才见下人端水送衣,显然是伺候才起身之人。 霍显略一思考,抬脚步入主屋,看见姬廉月睡眼朦胧,朝服半批靠在床边,听见动静懒洋洋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怎穿成这样,半夜打鬼去了么?” “圣上授我虎印,命率四万精兵不日前往北方增援——” 姬廉月打着呵欠一半,动作停顿了下,看了霍显一眼,慢吞吞“哦”了声。 言罢见霍显如山而立,漆黑瞳眸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姬廉月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么?” 霍显垂下眼,手下意识拂过腰间配件:“这一去,非一年半载恐不得归,你在京中……” 给老子老实点。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姬廉月倚在床边,瞅着他这即将腾云而驾,飞龙在天之势的驸马爷,笑了,良久懒洋洋应道:“知道了。” 第60章 霍显并不是第一次去北方了。这一次再去, 他带着的是观月帝的四万精兵, 还有白余上一次他北上时半道捡的那些亲兵,姬廉月也是见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还在。 京城几个月的时间,这些流寇乱民在京城带着家眷安了家,脱胎换骨, 往那些正规军中间一站, 居然也有个“鱼目混珠”的味道…… 呃, 这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算了。 姬廉月目送坐于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远去, 转身回了驸马府, 看着一驸马府的人,忽然又觉得这驸马府实在是空旷了些,当即便让管事打包了些个惯用的物品,收拾收拾, 搬回了他的安王府—— 在外人看来,这又是夫妻不和的一项实锤。 姬廉月却有些不以为然:“驸马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