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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全身发热,发痒了呢?” 但即便如此,那个油头和尚还死抿嘴巴,不肯说出真话。 “我将你从河里捞上来,你不仅偷走了我仅有的粮食,还顺走了……我阿公最重要的东西。” “你以为一根木棍一块破布,就能补偿得了我?” 能让俞乔贴身带着的,除了她阿娘的骨灰,就只有她阿公的东西,他守了一辈子的宝贝,就也会是她继续守下去的东西,但却叫他偷走了。 “那对于你,就是一个催命符,贫僧将它们都烧了。”那油头和尚咬了咬牙,从鼓鼓囊囊的腰带里,抽出一个木盒,扔给了俞乔。 这个木盒手艺并不好,应该就是俞乔口中阿公所做。他到现在还留这它,许是料到有这一日,这东西也算是他良心未泯留给俞乔当念想的吧。 俞乔接过,她的剑也终于从他的肩膀上移开,“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自己,收拾好就随我回楚京,每日……rou偿!” 俞乔能这么放过,应该是超乎他的预想,但他还是作死地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我处理好桐城的事,我一定去楚京找你,贫僧说到做到。” 俞乔沉默,凝眉看他。 “真的,贫僧这回可没说瞎话,”他有些着急地搓着手,“是多年前一个故友,如今她身陷厄难,我正在找她。” “她被抓到青楼里了?” “呃……”还想解释更多的油头和尚,似没料到俞乔会这么敏锐,他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几岁,什么模样,你将她的特征说一说。” 油头和尚没想到俞乔还肯管他的事儿,他兴奋地转悠了两圈儿,立刻道,“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六十一岁,寻常老妇……特别爱骂人。” 俞乔点了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他。 “我保证,我不会跑,姑……大爷,我绝对不跑。” 在青楼里姑奶奶喊多了,差点他就也这么顺口叫了。 “我回来时,你身上若还有半点污渍,”俞乔说着举重若轻将剑插回剑柄,“呛”的一声,不是威胁,胜是威胁。 油头和尚看着俞乔离去的背影,咽了咽口水,不过才大半年没见,曾经只是力气大的少年,现在力气更大,“嘶,真他娘的疼。” “热死了……” “痒死了……” 林四酒没想到俞乔这么快就又来找他了。 “何事?” “还是找人,”俞乔没空手上门,顺路她买了两盒点心,给林四酒一盒,她将另一盒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才将油头和尚告知的特征告诉林四酒。 林四酒挑了挑眉梢,就出了厢房,然后回来时,他手上又多了两壶酒。 两个人一口酒一口点心,开始等消息。 林四酒的酒肆没有固定的名字,但他在道上的名号,却是响亮当当的。 他的酒卖给富贵人家,也卖给小老百姓,甚至青楼食肆也都有生意往来,消息五花八门,自是灵通无比,油头和尚要一家一家青楼混迹,去寻人。 但俞乔陪着林四酒又喝了一个时辰的酒,油头和尚要寻的人,就有消息了。 “不在青楼,在一个黑庄里,”林四酒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俞乔,“这是地址。” “那里的人,并不简单,当心。” 俞乔又从怀里抽出了银票,放到桌上,“多谢你的酒。” “你的点心也不错。”林四酒少见地笑了笑,看着俞乔出门去。 俞乔并不怀疑林四酒的警告是多余的,天色尚早,她就先回了河郊的小宅子里。 她回来的时候,那油头和尚还在洗,倒不是他真脏到洗一个多时辰还洗不干净的地步,就还是因为俞乔那个惩罚性的药、粉, “佛祖啊,真脱一层皮了啊。” “佛祖啊,弟子成红焖虾了啊。” 俞乔也没进去,她将一个包裹丢到里面,然后就踱步到小院子里。 又几刻钟,那油头和尚才从里面,扭扭捏捏地走出。 换下那脏到不可思议的僧衣,洗掉满身的污垢,倒是有几分出家人的飘渺气质,而且他的真实年龄也比原先以为的要年轻多了,至多四十岁,不会更老了。 但之前,俞乔一直以为他有五六十岁,看来那药、粉还是有点作用的。 “小施主天生慧相,难得一明白人啊。” “可有法号?”俞乔并没有被他那架势唬住,就算他真是一个出家人,她也还是他的债主。 “贫僧法号觉远,”他说着又做了一个佛揖。 “我看你是绝缘才对,”俞乔轻哼地道,显然对于他弄丢了她阿公的东西,内心里并不是真不在意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哦,真的?在哪儿?”说到他关心的事情,那份本就飘渺的仙气,荡然无存了,抓耳挠腮,猥、琐莫名。 “等天黑,”俞乔没再理他,打开了放在桌子的上食盒,是一只烧鸡,撕了鸡腿开始吃rou,喝了一肚子的酒,她需要吃点rou垫垫肚子了。 觉远坐到俞乔面前,眼珠子直勾勾看着,馋得不行,却也不敢开口讨要。 他看着俞乔吃rou,感觉自己就是她口中被分尸剔骨的烧鸡,哎哟,知道她这么记仇,当初就不该将那只烧鸡也顺走了。 俞乔吃着rou,眼睛也盯着他看,眸中似有思索闪过,但一直到天色渐渐模糊下,她也没再开口多问一句,倒是觉远被俞乔看得心虚莫名。 “她就真的是一个老人家,没什么妨碍,无缘无故就遭了难,我也是碰巧看到她留下的求救标记,顺藤摸瓜才找到了桐城。” “你最好还是说实话,不然你我都得遭难,”俞乔说着,脚步却没有迟疑。 林四酒提供的黑庄地址是在桐城的西郊外,那里是山水阻断,小村落都不常见,将庄子建在那里,本就有些不同寻常。 觉远似有犹豫,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俞乔走。 他们在庄子外围连着转了三圈儿,俞乔才停下,那觉远也脸不红气不喘地跟着停下。 “里面至少有二十人看守,日夜以继,”俞乔说着,也没质问到现在还有所保留的觉远,她低头沉思着。 混进去太难,找官府,只怕人没到近前,里面的人就先杀人灭口了。 俞乔眼睛突然一亮,转过头来看着觉远,“还想死吗?” 觉远下意识就摇头,“谁想死啊。” 俞乔不理会他,她指了指黑庄背靠的那个山峰断崖,“想死……那里是一个好去处。” “你去不去?” 迎着俞乔淡漠的目光,觉远果断点头,“我去。” 提着一把白色的灯笼,觉远喝了酒,晃晃悠悠就到了山巅上,然后开始发酒疯,大声大声地诵读经文,再然后开始对各种佛陀的告白和忏悔。 “佛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