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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为所有人而死。 但是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为他们死,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陷入了无尽的疑问之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周围所有人的表情。 “师父……” 在他茫然的时候,有一个红色卷发长相美丽的男人走了上来,看上去很是手足无措。 他循声看去疑惑道:“你在叫谁?我?” “师父,你,怎么了?”谁知这个红发男人竟然流下泪来,眼神脆弱而无助,看上去像是朵弱不禁风的水中红莲:“师父,我是燮风,是燮风啊!” 他觉得对方好看得紧,不想把视线移开,但对方的话他却毫无印象,只能老实摇头:“我不记得你,你不要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红发男人哭的时候,他觉得胸膛很疼。可明明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对了,这些力量是哪里来的?我为什么会拥有那些力量? 他再次陷入疑惑,忽视了男人。 红发男人哭得一张脸都通红,却仍旧美得惊心动魄。他蹒跚着走来想要抚摸对方的脸,对方没有躲闪只真诚而疑惑地注视他一举一动。 很快,手掌从身体中穿透而过。 他说:“我只是魂魄,你碰不到我” 这句话引起了红发男人的泣不成声。 他不理解对方为何哭泣,虽仍旧想要看对方的脸,脑海中却有声音提醒他还有事情没做。于是他凭直觉在所有人当中搜寻,最终视线定格在一个巨大的金鸟上。 在普通人眼中,那是美丽威严的巨兽,但在他眼中却是一片混乱和无序。他虽拥有符合天道规则的外壳,内里却已经被破坏被调控,成为了不当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失序生物。 他的任务,就是消除失序。 这时,一个奇怪的婴儿尖声笑道:“甘堕金乌早已被我改造成了最强大的游离族,只要你们击碎他的外壳他就可以穿越时空为我而用!” 婴儿咯咯笑道:“若我让它回到过去将你们抹杀,你们没有人能够抵抗!” 他听到了以后微微皱眉将视线转向婴儿,看到婴儿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声音一顿。他说:“那个失序物种是你的?” “对。” “好,我要将他销毁,事先通知你一声。”他的声音冷漠而公式化。 “什么!?”婴儿大惊,慌忙地伸出双臂想要阻拦,却只能狼狈扑倒在地。 再抬头时,他已经出现到了甘堕金乌的头顶,透明的手掌抵在甘堕金乌的眉心,口中喃喃咒语,最后厉呵声——“灭!” 瞬间,让所有人无能为力的神境二重甘堕金乌在这一声“灭”中,毫无反抗之力地崩碎为亿万光点,消散与天地之中。 “不可以!你怎么可以毁了我的心血!!”宴戟暴怒,双目通红:“你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都他妈是为了你!临、遇、安!!” 临遇安?我的名字? 他转过头,神情单纯:“临、遇、安,我的名字?” “你!”婴儿气得颤抖,一双眼恨不得化为吞噬血rou的野兽,将对方吞吃入腹。 然而他并不能理解人类的情绪。 突然,有一种巨大的吸力从下方传出,好似是地心,又好似是世界深渊,正产生他无法阻挡的吸力将他向下拉去。 他还想看那个红发男人,不想离开,便全身散发金光抵抗。 然而来自世界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不过几个眨眼他就已经堕入了血污之中。 红发男人冲了上来:“师父!你怎么了?” 他眨眨眼:“我要离开了。” “离开?我不允许!”红发男人冲上前来,即使双目流泪也依旧凶猛,像是陷入绝望之境抓住唯一希望的凶兽。 “你无法阻挡,我也无力抵抗,这是我的使命。”他奇怪这个男人为何总是哭,虽然哭起来确实很好看。 他伸出透明的手想要为男人擦拭眼泪,却穿透了过去,于是他只能放弃,转而说道:“我的使命,便是为苍生而死。” “去他妈的使命!我只要你活着!”红发男人哭得声嘶力竭。 他歪头看向男人,突然扯起嘴角做出了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不过,如果是为你而死的话,我还是挺愿意的。” 红发男人愣住。 他眨了眨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如甘堕金乌一般崩碎为亿万光粒。 轻松、美丽、悄无声息。 燮风伸手去捕捞光粒像是要留住他,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香昙尽、湛云欢、绾春寒、小於菟、曲冥昭都呆呆看着那漫天光点,难以置信。 临遇安就这样,魂飞魄散了?就这样,平淡无奇地、毫无波澜地、安静地消失? “魂灯!宗主,魂灯!” 绾春寒突然想起来,对香昙尽提醒道。 临遇安因为身份特殊,魂灯由香昙尽自己保存,可以查看魂魄的状态。香昙尽闻言立刻取出,发现魂灯已在储物戒中碎成了碎片。 捧着青灯碎片,绾春寒蒙目轻纱再次被血泪浸染。 湛云欢握着灵剑,面露茫然。 遇安他,死了? 曲冥昭摇头,难以置信:“不可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香昙尽同样面色难看,但他的愤怒却更大于悲伤,好似是现实超出了计划让他无法cao控。 这时,宴戟呆呆地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目力将所有光粒全部细数后陡然笑得癫狂:“哈哈哈哈消失了三魂一魄!他没有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原来是从这里回去的!他从这里回去找最后一魄!” “你知道他去哪了?!”燮风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睛陡然亮起。 “我知道哦~”他眯起眼,神态狂乱:“但我永远、永远,不会告诉你们的,包括你。” 最后三个字,他看向了本该是同盟的燮风。 燮风握紧了双拳,恨不得将对方那副面孔烧为灰烬,但他不能。 他咬牙说道:“你想怎样才能告诉我?” “哦~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我会告诉你?”宴戟坐在骸末的臂弯,开始用十指抠挖自己柔嫩的脸颊。幸好婴儿的指头软弱无力,除却将颊rou按凹以外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但他那双本就大的眼睛却被拉扯得更加显眼,露出眼皮下密布的血丝。 燮风抿唇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色。 宴戟最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随口说道:“跪下。” 燮风皱眉。 “我只是让你跪下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不会都不能做到吧?” “好!一言为定!” 燮风“砰”地跪下,双膝用力在地面上砸出两个凹坑,将周围数丈地面都裂出了蛛网纹路。 “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