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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不惯,不过是个富贵人家的丫鬟,被贱卖的仆人罢了,哪里来的高人一等的模样? 他上去一把抓住了珍儿的头发,不顾拦阻,大力将头撞向门框,口中不忘辱骂:“小贱蹄子,在什么地方你也敢动手动脚?” “我让你嚣张!” ‘咚!咚!’ 头部撞击在门框上,发出震响。 见状,林双玉连忙上去解救,唐叔还未动身便被孙氏其余的几个儿子围住,寸步移不得。 孙关心中憋着气,又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手上不禁力道凶猛。 不知道撞了多少次。直到门框上满是血迹,珍儿的喊叫渐渐沉了下去,贺氏躲在另外一个墙角,大声惊喊: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孙关从失智中清醒,这才慌乱松开,说不出话来。 林双玉扯着珍儿的手一顿: “珍儿,珍儿。” 身体瘫软倒在地上,柔弱无骨。 林双玉慌乱将她抱起,连唤了几句,都没反应。 颤抖地去探鼻息, 没了呼吸。 眼泪夺眶而出,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孙关:“你们!” “你们竟然——” 她措词了许久,最后只道:“欺人太甚!” 另外一边: 孙关的父亲与几个儿子见珍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慌了神。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本也只是为图个财,却未想到会闹出人命。 “大哥……这……眼下,这怎么办?”老二恍惚出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几人皆都方寸大乱,唯有孙关的母亲孙氏,当机立断。 她咬牙道:“还能怎么办?!” “绝不能让他们走了,他们一走,报了官,我们一家人都要偿命!” “这……”孙关的父亲有些迟疑。 “这什么!”孙氏骂道:“你自己想死,莫要拉着我们,生了四个儿子,都没让你老孙的香火传下去,如今也不用cao心他们娶妻生子了,全都给这个女人偿命好了!” ‘扑通!’ 孙氏的小儿子忽然跪在了地上,涕泗滂沱: “娘,我不想死,人不是我杀的。” ☆、为何而生 “别哭了!” 孙关忽从惊慌中回神, 怒斥了一声。 “先把他们关起来。”他指了指躲在墙角的贺氏: “还有那个女人,一起关了。” “关了之后呢?” 孙关的父亲忧心忡忡,神色有些慌张:“总不能关一辈子吧?还要给他们饭吃。” “我们哪里来的钱?” 不等父亲说完, 孙关从地上强拉起林双玉, 连拖带拽。 此时他早一改之前的惊慌, 满面狠戾。 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 地上这个女人是死有余辜, 区区一个贱婢,颐指气使些什么? 自古以来,妓不如婢,婢不如奴,奴不如贫。 他们再如何穷苦,也是正经的百姓人家。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卖身为奴的婢子不屑一顾了? 说的好听些是个婢女, 说白了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妓子罢了。 她有何资格嫌恶? 孙氏毫不犹豫,连忙招呼丈夫前来拖拽尸体。 她嗔道:“这些事情, 等把人埋了再说!” 林双玉坐在地上抱着珍儿, 被孙关一把拉起, 忽然慌了神, 惊恐失色: “你要做什么!” 唐叔眼疾手快, 趁着孙家这几个儿子慌神之际箭步冲了过去, 与孙关拉扯: “放手!” 他紧抓着林双玉不放,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 屋内一共十个人,除却死去的珍儿, 还有一个毫无作用的贺氏,剩下的八人中,有五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 情况之糟糕,不亚于西楚霸王渡乌江。 四面埋伏,八方包围。 绝不能撕破脸。 这是唐叔的第一个反应。 他迅速调整了状态,然后缓和神色,尽量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失手打死了婢子,我们还是舍的起的。 你若是伤了我们夫人,那可就不是同一回事了。” 珍儿死了,他也很心痛,可眼下绝不是因伤神而发怒的时候。 想尽办法保护夫人才是。 唐叔的思绪转的飞快,他同孙关周旋道: “我们来时,阖府上下皆知到了你泗水孙家,你们这样急中出错,一味的想杀人灭口,只怕才是惹祸上身。” “绝非明智。” 孙家兄弟面面相觑,最后望去孙氏,只见她一瞬间有些恍惚,似是也觉得他所言非虚。 略有道理。 “那你们如何保证不会追究?”孙关的父亲试探性地问。 唐叔将林双玉从孙关的手中解救下来,然后挡在身后,他漫不经心笑了笑道:“还需要保证吗?” “我们的老夫人在你们家中,若是轻易状告你们,累及满门,自然也有她的一份。” “我们跋山涉水寻了这么年,会把自己的夫人送进牢中去不成?” 他又道:“这丫鬟一向礼数不周,原本也打算要发卖出去的,现下死了,倒省了些事。” 话说的言之凿凿,无可置疑。 众人皆都将信将疑。 孙氏夫妇与孙关心中虽有疑虑,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进一步的继续。 事情似有转机。 然而。 瑟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贺氏,听到罪责会波及自己,又莫名地激动了起来。 “不可能!”她大声嚷着: “我原籍尚在西平,我也从未改过姓氏, 凭什么连累到我?!” 她话说的歇斯底里,极力想撇清楚身上的关系: “人是你们杀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接着又指着孙关道:“他才是杀人凶手,你们都是同谋。” “治罪也是治你们的罪。” “我是清白的!” 一番话说罢。 唐叔面未改色的脸忽然一沉。 暗道不好。 这夫人……如此失智? 现下看来,倒是和这一家人不谋而合。 说是他们少爷的母亲,他是绝不会信的。 另一边。 孙家众人这才恍然醒悟过来。 当初买来贺氏,她不愿改籍下嫁,非要做个什么侍婢,只签了一张无籍的卖身契。 幸得她提醒。 如此说来。 那这两人是绝不能放的! 恐酿成大祸。 不过三言两语片刻之间,局势一改再改。 纵使唐叔如何聪明才智,可如何抵得过贺氏这张没遮拦的嘴? 没了让孙家人放心的缘由,还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 唐叔哪里知晓。 这贺氏当初为了找一处宿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