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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泪水便已然夺眶而出,走来院子门前,却是见着自家主儿,这才慌乱着抬手擦干了。 凌宋儿只拉着她手来自己掌心里,合着她后背,扶着人往回走。“世间情字讲究着缘分二字,一贯如此。伤心只是一回,往后日子,还得好好过。懂么?” 芷秋只弱弱将头靠在凌宋儿肩头。“我自是知道的,我还有主儿,牵挂着,念想着…” && 次日一早,黑水城门下,两军相会,交换各自人质。 令公一身青衫,两袖扶风,被士卒们压往城门外。蒙哥儿却亲自来了城门相送。 “令公在我军中做客,我却是因伤病在身,未去多探望令公。只令公今日要走,不见那李执、李让也无妨。令公,我到是要再来会一会。” 令公叹气笑着,“只可惜此生和赫尔真是敌非友,我是真想和你再切磋一回。可仔细想来,此次一别,还是永不相见的好。你我相见,必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蒙哥儿只点头,亦是笑着,“令公说的是。还是不见了。”蒙哥儿方才说完,才听着身后凌宋儿的声音,“等等…”见她一路小跑而来,蒙哥儿忙扶着她后背,“走这么急做什么?不莫动了气,一会儿又得咳嗽。” 令公却是听得赫尔真此番柔情,垂眸一笑。凌宋儿却递上来一个香囊到他眼前。“芷秋让我给你的。” “她道是,就当临别之礼,是木南刺绣,里头香料,都是令公喜欢的牡丹花瓣儿。清晨露水未尽的时候,她亲手摘的。” 令公只接了过来,问道,“她人呢?” “她…身子不好,便不来送行令公了。”凌宋儿方才仔细查着令公神色。约有那么一恍惚的伤别之情,眉间一闪而过。随即却又放得干干净净。 “那请公主带我问她安好。祝她早日康复。” 凌宋儿点头,“令公的话,我会带给她听的。” 话完,城门已经缓缓打开。由得两队士卒在身后跟着,令公自往城门外头走去。 城下,西夏兵士也压着桑坤等候。见得令公出来了,兵士们纷纷落膝而跪。等人走来眼前,才将桑坤交予蒙军。身后李让对城楼博金河喊着,“既是令公已经回了,那西夏和大蒙,便只依着盟约执行。西夏愿和大蒙结为邻邦,一同抵御女真人。” 博金河自依着盟约回复。方才见着李让使人牵了马来,让令公上马随行而去。 两日后,蒙哥儿带着一行大军,从黑水城撤离,只去往西夏边境两座新得来的城池镇守。 再从韩罗海关口过,山路不平,马车一路走得颠簸。整日行军,到河肃城下,已然是入了夜。大军在城外驻扎,蒙哥儿只带着凌宋儿的马车,去城内休息。这里原是西夏人的地方,明明入了夜,听闻蒙人进城,却依然有百姓探头出来观望。多是不耻,唾弃。还有人扔些脏秽的东西。 士卒们挥刀挡下,本要杀鸡儆猴,却被蒙哥儿拦住了。“两军交战,百姓无辜。他们还怨气我们,也算是有骨气之人,杀不得。”说着看了看身后马车,只吩咐着,再快些往县府衙门去,好让车里的人早些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芷秋,是用自己比作兰花的~~~ 呜呜呜呜,这两人我还会再写的。太伤了…… ☆、 颠簸整日, 凌宋儿早就疲乏得睁不开眼睛。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便靠在窗棂旁边睡了过去。芷秋扶着人,亦是有些昏昏沉沉。待得蒙哥儿拉开来车门, 芷秋方才清了清嗓子, 小声对他道:“主儿方才睡过去了。” 蒙哥儿弯身上来车里, 车身不大,他多有几分憋屈。将人抱了起来, 下来马车, 直往院子里去。 芷秋跟来身后,怀中抱着凌宋儿的玉枕,肩上背着主仆二人的行李。穿过庭院,进来刚收拾好的卧房,才伺候着扑好了床榻。 蒙哥儿将人抱来榻上躺好。 凌宋儿却微微有点儿醒了,闻着屋子里的尘土气, 方才知道该是到了河肃。睁眼看了看床帷,见得紫色纱帐, 该是木南人才喜欢用的。草原上夏日里也没得蚊虫, 到底是不用帐子的。 凌宋儿觉着几分亲切熟悉, 眼前晃过蒙哥儿的身影。他手里拿着帕子, 来给她擦脸。她忙伸手接了过来, 自己捂在脸上, 又洗了把手。才将帕子还了给他。芷秋一旁伺候好了,这才端着水盆出去了。合上了门。 蒙哥儿兀自榻前取了鞋袜,熄了灯火, 躺来她身边。见她还睁着眼的,小声问着,“明明累着了,还不睡?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却是往他怀中钻了钻,“这是哪里?怎的好像到木南了?” 蒙哥儿顺着她背后长发道,“河肃原本和木南接壤,你觉着相似也不无道理。” “还真是很像的。这帐子,还有床角的木雕花。虽不及宫中精致富贵,可也算是民间的好东西了。”夜色之中她看得不甚清楚,却分明嗅得出来几分味道,“屋子里还有檀香气儿,这床榻可是紫檀做的!” 蒙哥儿帮她拢着被褥,“是了,你若思乡,我明日带你去街头转转,也好再看看木南的景致。眼下先躺好,休息。” “嗯。” && 一觉下去睡得沉,醒来已是晌午时候。蒙哥儿也还在身边,却是一早就醒了,正侧身躺着,望着她看。 她只得别开脸去,“这般看我做什么?” 他只道:“看不腻,好看。” 昨日赶路,兵士们都累了,他昨日一到河肃,便传了令下去,今日大家大可休息一日。是以日上三竿了也无人来打扰。 想来睡得太久,她该要饿了。他才起身,打算出去吩咐芷秋做些早饭来吃。想了想,却又打住了,回身坐来榻前,问她,“不如,你我乔装上街,找些木南的小吃来。也好让你解馋。” 凌宋儿忽的来了几分精神,不稍他来扶,便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这就换衣衫。” 包裹里还卷着件金山镇逃难时候穿过的布衣。她麻溜着换好了,才见蒙哥儿从外头回来,似是让人拿了套木南男子的衣物来。她自接过来手上,伺候着他穿衣。二人换好衣物,又梳洗了一番。凌宋儿稍作打扮,梳了发髻,点了唇色。方才卷着他的袖子,一同出了府。 虽是刚刚经历战乱,城中却已然开始有了小生意。 早饭摊位不多,却看着新奇。凌宋儿虽是在京都长大的,可自幼养在宫中,没出过几回门。河肃的小吃却是各色各样,新鲜得很。只拉着蒙哥儿坐来一处卖粉皮的地方,举着两根手指,对老板笑着,“老板,来两碗。” 老板头发花白,是个老翁,弓腰应着话,精神气儿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