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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跑不了一个剥皮抽筋,从没有狼群这样明目张胆地接近人类部落的事。 长安猝然转过身去,只见四五头大狼绿着眼睛,从坍塌的院墙那里冒出头来,口微张,脚下步伐凌乱。 守卫原地化成巨兽,冲狼群大声吼叫。 即使是大狼的个头,比起兽人的兽形也是不够看的,果然,这小群的狼见了巨兽,先是退缩了一点,可就在这时,远处的林中又传来虎吼。 领头的大狼突然不管不顾,大步向他们扑过来,一跃老高,竟是凌空从院墙上跳了过去,其他的大狼紧随其后。 这四五条杀气腾腾的大狼乍一扑过来,兽人守卫的毛都差点炸了起来,色厉内荏地亮出了自己的獠牙,长安却没有动,他只是把小奴隶拎起来夹在了胳膊下面,静静地拄着他的刀,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几头大狼和他们擦肩而过。 他的判断没错,这些畜生不是来袭击人的,而是在逃生。 守卫吓出一身冷汗,恢复了人形,吁了口气道:“长安兄弟,你够镇定,比我厉害,我要去通知别人,你赶紧带着你的武器去找首领,可能是出大事了!” 大风从森林深处刮来,雷声依然接连不断,长安的胸口的闷痛和麻木越来越明显,他皱了皱眉,对小奴隶说道:“把我的草药拿过来,然后跟我走。” 他嗅到了熟悉的血的腥气从那风中飘过来,把小奴隶端过来的草药全部塞进了怀里,像只凶狠地山羊似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把树叶,之后一手拎着刀,一手拎住小奴隶大步往外走去——有什么东西来了。 第三十四章 百兽奔逃 长安在巨山部落里住了一个多月,可谓是什么正经事都没干过。 部落里什么都有,rou、粮食、果子,甚至连小时候他当成奢侈品吃的芽糖,在这里都好像沙土一样不值钱,长安只是怀念那个味道,他这么大的人了,对甜腻腻的糖兴趣也很有限,吃着吃着便吃不下了,剩下的全进了小奴隶路达的肚子。 还有华沂接二连三地送来的东西,长安虽然糟蹋好东西的本事一流,却并不是不知好歹——起码他知道华沂以前为了贝塔卖过命。 华沂说过,等到天灾人祸,就是需要他的时候,可不就是现在么? 长安总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记得不合时宜的话。 人们点起火把,一开始虽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却也并不怎么慌张,北方部落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平静。 亚兽随手拿着武器,将女人和孩子们围在中间,而后最外圈是兽人武士们,至于奴隶们,却是没人管的,甚至有兽人驱赶着他们去引开那些过路的野兽们的注意。 长安本想把路达扔进女人们负责照看着的小崽子们中间,见了这情景,目光闪了闪,一低头,正好对上那路达的目光。 路达虽然不说话,黑乎乎的小手却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 他们两人虽然共处一室,相互却都当对方不存在,十天半月也说不了两句话。以至于长安现在看着他,依然觉得有点陌生。他对路达说道:“不怕死,你就跟着我。” 路达就用行动表示了他不怕死——死不撒手地当了他的跟屁虫。 跑过去的先是狼、狐一类最狡猾的东西,随后是一些小动物混杂其中,再之后便是一些大型猛兽,所有的东西都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唯恐被什么东西追上似的,百兽狂奔,相互踩踏,有时撞在一起,还有一些莽撞地冲进人群,被当即斩杀的,随着越来越多的野兽从林子中跑出来,小火堆威慑力有限,很快就会被四散的野兽们冲垮,场面渐渐乱了起来。 长安抬头看见了站在最高处的华沂,而同他一起的索莱木正在指挥众人将巨大的油缸与柴禾抬过来,往部落靠近林子的那一边运,长安久居深山,一眼便明白,他这是要支起一个大的火堆。 可是这柴禾并不好摆放,在大火没有着起来之前,好几个的兽人战士守在那里,还是捉襟见肘,时常被跑红了眼的猛兽冲乱柴禾堆,或者踩灭没来得及着大的火,其他人要保护无法战斗的人,也来不及支援。 索莱木要叫猛兽们避开部落,意在在那里摆上几个猛兽无法跨越的大火堆,相互呼应,成一道火墙。 他跟长安想得一样,能让百兽奔逃的,必然是更棘手的东西,他们必须先做好准备。 就在几个守在前面的兽人们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一把一丈多长的大马刀横插了进来,一刀便挑飞了一头巨虎,巨虎吃痛,狂吼一声翻滚落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向这个胆敢挡路的人,长安把路达往身后一放,低声道:“帮他们点火,不用怕,没有东西会从这过去。” 路达看着他的刀,眼睛里第一次冒出毫不掩饰的艳羡,然后他一低头,从长安身边跑了出去,爹不疼娘不爱地加入到了搬运柴与油的成年人们中,卖力地干起活来。 大老虎直视着长安的眼睛,似乎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它站在那,不少豺狗之类的小动物也忍不住呜呜叫着停下了脚步,长安双手握住刀柄,刀刃稳稳当当地悬在半空中,猎猎的大风中,他的手稳得像铁钳,连一丝抖动也没有。 第二波来支援的兽人们赶到的时候,便见着这边的对峙,一边是衣襟凌乱的少年,一边是巨虎和一干虎视眈眈的食rou畜生,双方实力差距显著,然而竟然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肯先动一下,简直成了一番奇景。 长安往那大火堆前面大马金刀地这一站,使他两边的防御压力也骤然减轻,有人认出他来,大声道:“你!你就是那天用一把烹rou刀,宰了那个落跑奴隶的长安兄弟!” 长安没说话,夜风掀起他的头发,夜色掩盖了他异常苍白的脸色,也一同掩盖了他眼角唇心的那一点不合时宜的艳色,他的眼睛被大风吹地半眯起来,上眼皮清晰而精巧地勾勒出出了他的眼形,鼻梁挺直,额角上沾了尘土,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经年坐落在那里的石像,用手一抹,就露出厚厚的尘土下面、那凝滞在岁月深处的清秀眉目来。 说话的兽人守卫从腰间解下皮囊,不管不顾地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吐出来的气仿佛都带了火星一样灼热,他在一片混乱中扯着嗓子大声道:“阿兰姑娘还在整天跟她阿爹吵吵着要嫁给你哪!说真的兄弟,我不服气啊,我也有的是力气,要是当时我在那里,我不用拿女人的餐刀,赤手空拳便能轻而易举地就宰了那个家伙,可惜我阿妈没给我生出一张漂亮的小白脸,不讨姑娘喜欢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