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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禀告。 李朗不耐,厉声呵斥,其中一人才叩头道:“奴婢不敢明言,还请圣上移驾亲睹。” “我先上去。”赵让见状,抢先了道,不等李朗应答,闪身便进了窄道,李朗怒瞪了两名内侍一眼,也在前后护拥下,拾阶而上。 等他上了地面,此时仍有雨丝轻飘,正当鸡鸣之时,天色却依旧阴沉晦暗,只是纵然如此,也不至辨别不出此处位置,只需抬头一望,便可见不远处在雨雾烟笼中的宫殿侧影,那是内宫中人谁也不会错认的皇太后寝宫。 这地道的另一处开口,竟然就在泰安宫内,藏掩于寝宫后花苑中。 李朗再是定力高深,到此刻也是勃然变色,一时间怔然望着太后寝宫处,牙关紧咬,无法成言。 “事有蹊跷,陛下。”赵让挥退内侍,转到李朗身边,伸手向李朗,本意要劝慰及提醒,哪知李朗却骤然抬手,狠狠将赵让的手臂打至一边,眼角处尽是震怒:“蹊跷!这宫中还真是处处暗藏玄机,朕愚钝可欺,孱弱无能,还真是难以参透这些层出不穷的玄机!” 他霎时间目光如冰似霜,话语口气也似凛冽寒风,赵让默然,稍退半步,不避李朗的怒视,温和地道:“如今己入寅时,陛下也该准备早朝了。再逗留此处,也易为人察觉,于彻查蹊跷并无益处。” 两人近乎对峙,片刻后李朗雷霆收怒、冰消雪融,侧首微叹:“你……为何……也是,在这待下去未免打草惊蛇。” 皇帝松口,众内侍顿时都放下心来,虽说东楚这对至尊母子不亲是众所皆知的事,但似上次皇帝一意孤行烧佛堂、彰显两人嫌隙的事,当然是能免则免——再不济,也莫要在自己当值时发生。 当下一行人再从地道原路返回,李朗自去上朝议事,临登车前忽又止步,转身向赵让,伸臂将人一揽,毫不避讳地将他拥入怀中,声如蚊蚋,吐气如斯:“静笃,唯有你,莫伤我。” 赵让周身一僵,强笑道:“陛下,太后的事尚未有定论。” 李朗闻听,嘴唇微动,未曾出声,只将赵让重重地一抱,便乘辇离去。 呆立于斜风细雨中目送皇帝离去,赵让只觉寒意森森,直透骨髓。 他不敢在李朗面前自恃聪睿,这个惯于绝地反击的青年极有可能已对他起了疑心,赵让不知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与能耐,撑到大局已定、变数难生之时,更不知届时李朗会如何待他—— 这一瞬间,赵让深感疲累,心中油然而生对叵测命运的敬畏,与苍凉。 返回承贤宫后,终因太过困倦,赵让简单用了早膳,在德明堂书写一阵后,将卷轴收起,坐靠着罗汉床小憩,过了一阵,迷迷糊糊间,感到屋中似有他人走动,便微睁了眼,忽而眼前黑影乍现,就觉来人气息炙热,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他悚然惊起,那人已退开一步,痴痴地望着他,似笑非笑。 “铭儿……”赵让轻叹,“你知你今日差点坏了大事吗?” 李铭一身小黄门的着装,五官未改,就是脸颊上延伸至脖颈处,有些黑紫色凹凸不平的泡状小点,让人望而生厌。 听到赵让此语,李铭并不意外,反而喜上眉梢:“你果然认出我了!我化装成那样,连镜子都不敢照,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自我了断,你还能认出是我。” 赵让苦笑,眉头却紧锁:“早前若不是我,换了他人将你生擒,你可怎么办?你自戕事小,你母亲苦心经营的形势,不全被你毁了?” 李铭神情黯然,他早已将屋中门窗紧闭,此时便大胆地坐到赵让身边,抬眼道:“我是不懂,都已到这一步,为何不直接动手除去李朗?皇宫里死人的事还能少吗?就算是皇帝,死于非命者的名号长篇累牍……” 赵让眼中一冷,不带表情地道:“皇子是要失信于我么?” 见李铭颓然不语,他又把口气缓和了稍许:“谋国事者怎能像你这么鲁莽冲动?若天下易主只是杀个皇帝便可成事,那谁还能坐稳这江山宝座?” 然李铭听在耳中,委实不是滋味,只觉赵让话外之意,是他犹不够格坐这九五尊位,不由就为自己辩解起来:“可是今日不也把李朗引到泰安宫了吗?那地道本就是要让他发现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要不是我,你meimei……” 他戛然而止,赵让急追问道:“长乐果然是在你们手里,她怎么样?” 李铭却不愿爽快,他扭身向赵让,郑重其事道:“你抱一抱我,像之前抱李朗那般,我便告诉你。” 赵让心下暗惊,难道刚才地道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为李铭所窥视?但那地道是如此狭窄,两边皆为峭壁,他又该是在哪里藏身呢?若那地道内还另有乾坤,也真可谓机关重重了,当初设计之人必是天纵奇才,辅以王权国力,方得以成业。 他不动声色,凑过身去,将李铭拥住,停顿少许,默默放开。 “李朗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李铭目光闪烁,有些得意,“你meimei是落到慧海手里,这丑秃,还想设计毁了我和她的清白,幸好我警觉得早,杀了慧海,刚好拿她的尸体金蝉脱壳。” 赵让动容,霍然直身道:“你说得详细些,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越更越掉收也没啥好说了。 写这篇感觉自己是不自量力,穷rou娶了位公主,结果怎么都伺候不好……可是真爱啊,不能唬弄=。= 第81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 李铭本就对此事引以为豪,听赵让一问,更是不加掩饰洋洋自得的笑意,颇有些忘形地眉飞色舞:“那丑秃,给你meimei和我都下了药,要我们行那苟且的事,我要是真遂她意了,哪还能有脸来见你?” 他说这话时含笑看向赵让,眼波流动,似春水荡漾,碧波涟漪,款款深情竟是不诉自表,赵让见状,心中暗暗叹息,这孩子以女身抚养长大,不知不觉间竟将其母的柔媚也学去几分;本就是较李朗更添几分妍丽的俊秀少年,辅以风流之态,只怕日后他即便恢复男儿身,风情入骨,也是难改,大有可能由此生出事端来。 暗地扼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赵让淡淡地问道:“你既着了慧海的道,又是如何得以自保?” 李铭微微一笑,更是凑近了赵让,挨着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慧海挟持着不省人事的长乐,同样是通过宫中密道,辗转来到冷宫。 当初设计这密道之人深谋远虑,早已想到若要这密道可在生死存亡间派上大用场,必得有途径通向宫外,这与世隔绝、人迹稀少、且坐落于近宫墙处的冷宫便成为首选。 且李朗之为人与仁厚无缘,待皇家嫂侄近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