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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提着这弟子下了山,好不容易绕到矿洞前时,这矿洞内的火焰早已烧尽,原本蜿蜒崎岖的矿洞,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燕听霜感到有些不对,但在得知并没有人员伤亡后也松了口气,以为这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但云不缺却将手放在了焦黑的洞壁上,冷不丁道:“大事呀,燕师兄……这个问题可不得了呢。” “怎么了?” 云不缺转头看他,总是带着笑的面上此时只有两颗眼珠黑黝黝的,透心凉:“燕师兄,这条矿脉空了。” “……什么?”燕听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不缺耐心重复道:“这条矿脉,已经被烧空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瞬间,燕听霜与那驻守灵矿的弟子皆是脸色大变。 而下一刻,更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众人头上的山洞顶部,骤然动摇起来,无数巨石纷纷落下,发出沉闷的声音,砸落在空荡荡的山腹内。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时,警戒撤退,想要待到山腹的动静停下后再深入查看,但没想在一阵短短的地动山摇后,这条矿脉骤然塌下,随着隆隆巨响,那高高的山峰也化作一地碎石! 但这竟远远不是结束! 连天山脉是一条巨大的山脉,有无数座山峰相连,内里本是实的。但随着白玉京的人埋下一条又一条矿脉、进行一次又一次开采,整座山脉底部早已千疮百孔,只待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就会彻底坍塌。 而这—— 这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在白玉京弟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在所有参加仙宴的众门派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连天山脉一点点沉入大地,激荡起漫天尘雾,化作风暴,遮天蔽日;而连天山脉上的白玉京,也逐渐歪斜,那用铁锁连接十二楼的栈道根根崩断,高楼倾斜,高台崩塌,碎石满地,惊叫声不绝于耳。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大场面的拆迁、哪里见过这样仙境崩溃的盛况,因此一时间,这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们竟是目瞪口呆,反应不及。 这些修士反应不不过,有人却不得不反应过来。 于是下一刻,一道比山海更为浩瀚磅礴的神念冲天而起,庞大得叫人难以置信的灵力狂涌,纵横数万里!而后,无形的大手压下,将这坍塌的连天山脉重新捏成,稳稳按在大地上,那动摇倾倒的高楼,也被这手轰然扶正,甚至那崩断的铁链栈道,都被这灵力牵引,各归各位,最后,这灵力化作狂风,将天空的尘雾一扫而空! ——短短片刻,一切恢复如初,宛如时间倒流。 山脉崩溃,仙境坍塌,这是多么恐怖又多么令人心神激荡的场景啊! 然而将这崩毁的一切重塑的力量,却又比毁灭的力量更为恐怖! 而这,就是道门第一人,青霄仙尊! 在这样的力量下,众人心悦诚服。而那些原本生出了些诡秘心思的人,也将肚子里的念头暂时按下。 很快的,白玉京的弟子们接到了命令,过来与这些参加仙宴的门派一一致歉,表示刚刚的一切只是意外,绝不会再发生,并将他们劝回客房,告诉他们明天的仙宴将如期举行。 但在白玉京的深处,议事堂内,面色难看的众门主与众长老齐聚一堂。 首座上,青霄仙尊的神念只留下了一个字便消失不见。 “查。” 直到青霄仙尊消失后,殊元道人才深吸一口气,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差点就在众门派前丢尽脸面的殊元道人,这会儿强自压下心中的羞耻、羞愧和后怕。他咬牙切齿,对造成这一切的人恨得挠心挠肺,声音狠辣:“给我查!” “我倒想看看,是哪只老鼠敢在这样的关头来我白玉京放肆!” 白玉京的山外,凌冽的海风与阴影下,一道带着轻蔑气音的笑声在风中散去。 第83章 陈年旧事 连天山脉最东的一侧, 靠海的峭壁之下,谢非言坐在峭壁下的陡崖上,静静地等待仙宴的开始, 等待着自己下一次登场的时间。 然而,在天亮之前, 一位不速之客却来到他的所在。 谢非言心有所感, 侧头去看:“你竟也来了?” 黎明前刻, 暗影重重的云雾中,一道身影随着那云雾而来。 他在谢非言远处站定,笑道:“我本是白玉京的弟子,更是他的师弟, 如今他要登仙, 我来瞧瞧不正是理所当然之事?” 谢非言道没有说话,心里头却疑惑这月真人到底有着什么能力、什么法宝。 按理来说, 这风近月是剑修, 在剑术上造诣高很是正常,但为什么他在隐匿一事上也这么厉害? 按照常理来说,修为越高的人越难以相容, 往往相隔数千里就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更别说在青霄仙尊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行踪。谢非言一来是合/体期的修为,与青霄仙尊的大乘期差了两个大境界, 二来还有月金轮的辅助, 这才能在白玉京内瞒天过海……可这风近月靠的又是什么法术法宝? 谢非言没问,只道:“那月真人如今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要劝我收手?” 风近月一笑, 道:“我既未在你动手前阻止你, 自然也不会在你动手后再来劝你。” “那你?” “我只是想问,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那小师侄的事?” 谢非言张嘴, 刚想要问风近月“哪个小师侄”,但他很快想到了某个人,声音消失在了喉间。 他沉默下来。 风近月道:“我那小师侄,对你情根深种,而你如今要做的事,我虽不知详细,却也知晓你怕是终究要与正道众人为敌……既然如此,你想要如何处理我那小师侄的事?” 谢非言沉默得更久了。 风近月也不催,只静静等待。 终于,当黑夜散尽,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下一跃而出时,谢非言坐在那光照不到的黑暗之处,收回了凝望的目光。 “我会与他划清界限,叫他死心。”谢非言说,“自此之后,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归于陌路。” 风近月蹙眉道:“为何?你明知只要你不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哪怕你入了魔道他都不会离开你,为何你却要主动斩断二人的联系?” 谢非言缓缓道:“我要做的事……历经坎坷,九死一生……”还要与天下为敌,与亲友反目,与众人成仇,“我向来孤身独行,不惧这些,但他年纪尚轻,不值得在一切还未开始时就为我放弃所有。” 谢非言不怕这些,因为他一直在失去,他已再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可沈辞镜不同。沈辞镜什么都有,家人,友人,师尊,同门,情谊,尊敬,地位,荣誉……他什么都有,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