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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愣了一下,答道:“喜欢。” 老头儿点点头,付清账便往门外走。 沈明非这才注意到他右脚似乎有点跛。 等他走后,之前那个服务员才向沈明非靠过来,小声地抱怨道:“刚才那个人真是你邻居吗?怎么感觉古古怪怪的。” “他确实是我邻居,你不要以貌取人啦。” “不是。”服务员努力解释道,“打从你去炒菜后,他就一直盯着厨房看。” 沈明非想了想说:“也许只是饿了?” 服务员却潜意识觉得不像。因为在刚刚那不经意的一刹那间,她分明看到了那老头灰浊的独眼里闪出一道精光。 今天因为替老头多炒个菜,回家的时间晚了一点,不过男朋友说晚上要加班,倒也不着急赶回去做饭了。 结果就在途中偏偏遇见了隔壁的新邻居,潘达平。 虽说凭第一印象判断人不是太好,但他还是在打了个招呼后,主动保持距离。 潘达平心情似乎不错,主动跟他搭话:“今天下班这么晚?” “是啊,因为多来了个客人。”沈明非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答道。 “噢,这样啊。”潘达平又问,“平时工作会不会很辛苦?” “还好。” 沈明非觉得这个邻居也是个挺神秘的人,经常早出晚归,不见人影,也不晓得从事什么行业。然而毕竟他对此人印象一般,也没兴趣探知。 搭乘电梯的只有他们两人,门一关上,潘达平便倾身向前,将沈明非逼至角落:“你好像躲着我?” 这样的距离太近,沈明非皱眉道:“潘先生,请你让开一点。” 潘达平“呵”地轻笑一声,露骨的目光贪婪地在沈明非那一截白皙的颈项上逡巡:“你男朋友能满足你吗?” 沈明非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就住在你隔壁,会不知道你俩的关系吗?” 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那一寸肌肤时,沈明非猛地推开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说:“潘先生,请你尊重一点。” 恰好七楼到了,电梯门一开,沈明非逃一般地冲出去,没有看到身后那道目光。 回到家狠狠关上门,他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一口气平稳情绪。待冷静得差不多后,他走过去把电视打开。 电视里正在重播新闻内容,他边整理鞋柜,边捕捉到一句“……又一名男子遇害”。他抬头看过去,新闻已经换成下一则内容了。 新闻播放完就是无聊的连续剧,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剧,看得人昏昏欲睡。 沈明非靠在沙发上,以手支额,半阖着眼等晏柏轩回来。 子夜的钟声“当”一声响起,惊起了夜行的乌鸦,发出凄厉哀鸣。正在此时,家门“咔哒”一声推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晏柏轩裹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口,面沉如水。 “庄祁死了。”他道。 第12章 章十二 庄祁死了? 他的大脑像被敲了一锤重音,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庄祁……死了?”他艰难地问。 “嗯。”晏柏轩似乎疲倦至极,没什么心情答应他。 是意外吗?还是……电光火石间,他不由想起刚刚看到的半则新闻,想起背后的眼睛,不住心底发寒。 他看着晏柏轩脱下外套,走向浴室,终于忍不住扬声道:“柏轩!” 晏柏轩回头望着他。 “他是怎么……” 晏柏轩竟然笑了一下,说:“谋杀,他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惊惶又止不住难过地说:“我没有!你怎么这样想我?” 晏柏轩静了片刻,又道:“抱歉,是我心情不好。” 沈明非上前几步,搂住他轻轻地说:“没关系,我能理解。” 晏柏轩身上传来的寒气让他打了个颤,沈明非不由更用力地抱紧他。 他和庄祁只碰过几次面,乍闻他的死讯,尚且心悸不已,更何况晏柏轩还是他的同事呢?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晏柏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先去洗个澡吧。” 沈明非松开他:“好,我帮你放热水吧。” 庄祁死了,晏柏轩作为他的同事,自然也要被例行询问。不知道警方问了他什么,总之他回家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 沈明非不愿看他如此状况,特地去市场买了只老母鸡,打算晚上炖鸡汤给他补补。 然而晚饭时两人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只有筷子碰撞碗碟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沈明非率先打破了静寂,问道:“庄祁的告别仪式是什么时候?我们要买个花圈吗?” 晏柏轩可无可不无地说:“过两天,花圈什么的随便吧,人都死了,搞这些仪式干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这毕竟是种礼数。” “你看着办就行了。” 沈明非轻轻叹气:“好。” 他承认自己曾经嫉妒过庄祁,甚至怀疑过他和自己男朋友的关系,然而逝者已矣。毕竟死亡这个词,那么远又那么近。 他的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被发现的,据说是环卫工闻到一股恶臭后走过去一看,赫然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看到了一堆尸块。经法医验证,死亡时间是一个星期前,而至今还没找到凶手下落。 一个星期前,那不是他们闹冷战的时候吗?他分明在庄祁遇害前还跟他见过一次面,那时候他还告诉自己,他准备出差。 对了,出差。沈明非心下一激灵,突然打了个寒颤。冷战的那几天,晏柏轩一直音讯全无、彻夜不归,那么他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了? 饭菜仍旧冒着腾腾热气,沈明非却如坠冰窟。隔着缭绕的白烟,晏柏轩眼睑低垂,沈明非却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枕边人的模样。 第13章 章十三 庄祁的告别仪式很快就到了,其时他的尸骨已经被敛好。一樽棺椁,隔开生与死的距离。 灵堂上,两侧摆着花圈,前方挂的是他生前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依然朝气年轻,然而在这种环境下却显得莫名森然。 大厅的灯光有些暗,照着来宾一张张青白的面孔。有人悲恸,有人叹惋,有人木然,但在葬礼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所有人神情肃穆庄严。 沈明非忽然察觉出了异常,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回头看去,入目之处人人皆是一副凝肃的表情。 散场后,沈明非顺着人流往外走,目光在草丛边顿住。 昨夜下了雨,泥土依然湿润。草坪间被人开辟出来的一条小径上,露出了一串一深一浅的脚印,绵延至道路边消失。 见沈明非皱眉不语,晏柏轩问他:“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走吧。” 两人走到大门口,迎面却被另外两个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