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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吩咐小黑:“叫暗卫来。” 小黑便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哨子,哨音奇特,犹如绕梁,不过片刻,一队穿着深紫衣衫的人便从墙外涌入,直奔林非鹿身前,下跪行礼:“公主。” 林非鹿这才让小黑收刀。 平豫王岂能不认识暗卫,发软的腿踉跄了一下,被身旁两个护卫扶住了。 林非鹿笑眯眯道:“九王叔,得罪了,人我就带走了,就此别过。” 平豫王努力朝她挤出一个笑,“恭送公主殿下,有时间常来玩儿啊。” 林非鹿便朝外走去,经过雀音身边时,见她还呆呆站着,拉了她一把:“走啊。” 雀音猛地一回神,脸色精彩极了,嘴唇动了又动,才低嚅道:“黄……五公主殿下……雀音、雀音不识,冒犯了公主……” 林非鹿说:“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句。” 雀音一下站直身子,紧张地看着她。 林非鹿说:“你那个未婚夫可以不要了。” 雀音连连点头:“公主说的是!” 她等了一夜官星然,以他的功夫和在银州的人脉,不可能找不到她。可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了黄姑娘。她并不是傻子,黄姑娘都能知道她在这,官星然能不知道? 他却没来,可想是不愿得罪平豫王,弃她于不顾了。 这一夜雀音备受折磨,甚至差点失身,经过这么一遭,也算彻底悟了。 林非鹿没再管她,小跑几步走到那红衣女子身前。离得近了,才看清这侠女样貌。也不过是二八少女的年纪,虽穿了身红衣,眉目却透着冷冷的清秀,眼睛生得极其漂亮,眼眸澄澈,似有雪光。 林非鹿笑着说:“看吧,我真的不是坏人。” 红衣女子还是一言不发,却缓缓收了刀。她似乎也知道今日杀不了平豫王了,倒是不莽撞,跟着林非鹿便朝外走去。 平豫王在后头喊:“五公主!那刺客……” 林非鹿挽着红衣女子的胳膊笑吟吟回头:“哪里有刺客?我怎么没看见?” 平豫王没话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红衣女子杀他上百精卫后平安离开。 出到府外,暗卫便自行消失。林廷等在门外,见人平安出来,总算松了口气。这两人既为兄妹,可见这位也是皇子,雀音脸色惨白地朝他行了一礼,林非鹿便跟小白说:“你送雀音姑娘先回客栈。” 她这头吩咐人,回头一看,红衣女子已经径直离开了。 林非鹿赶紧追上去:“女侠!女侠留步!” 她回过头来,神情并无不耐,倒是很认真地询问:“何事?” 林非鹿笑眯眯的:“敢问女侠芳名?” 红衣女子说:“我叫砚心。” 林非鹿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想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昨日官星然提到的那个江湖英雄榜上,排名第十的名字吗? 当时官星然还叹说:“砚心是英雄榜上最年轻的高手,如今不过十七岁,已单挑胜过三门四派的传承人,刀法造诣尤其高。她是千刃派掌门的嫡传弟子,听说是掌门从襁褓中捡回来的孤儿,从小便研习千刃刀法,是个武痴。” 林非鹿难掩激动:“砚心?你就是千刃派的那个小师妹?” 砚心奇道:“你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吗?” 林非鹿说:“我听说过你,你刀法很厉害!” 砚心笑了一下。 她一笑,属于少女的气息便浓郁起来,左脸颊边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透出几分天然的娇憨。只不过这笑很快消散在她清冷的眉间,她朝她抱了下拳:“公主谬赞。” 天啦,英雄榜上的人物叫她给遇上了。 林非鹿心底那簇武侠小火苗又蹿高了不少,她抿唇道:“砚心姑娘,你为何要刺杀平豫王?” 砚心眉眼一横:“此人强掳民女,作恶多端,我既知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今日没能杀他,是我学艺不精,改日必再取他性命!” 林非鹿说:“他是皇室,你若杀了他,定会被朝廷通缉。” 砚心冷笑一声:“我有何惧?” 林非鹿默了默,从怀里掏出自己那个小本本,“话虽如此,但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给自己惹上麻烦,我们用法律制裁他不好吗?” 她不由分说拽住砚心的手腕:“跟我来。” 砚心愣了一愣,倒是没甩开她。 她其实甚少跟人接触,每次下山都是直奔比武切磋而去,打完就散,绝不纠缠。 千刃派位于秦山之中,她自小长在山上,满门都是喊打喊杀的师兄弟,她又醉心武学刀法,性子其实十分单纯。看待世间万物的目光也十分直白,好便是好,坏便是坏,黑白分明。 眼前的少女虽是公主,但明显跟平豫王不是一伙的,还救了一位姑娘出来。 可见是个好人! 砚心任由好人林非鹿把她拉到了街边的一个茶摊坐下,招呼小二上茶之后,还顺带要了支笔。 林非鹿将平豫王的名字写到死亡笔记上,后面还跟了几笔他的罪行。 砚心便问:“这是何意?” 林非鹿深沉道:“我这一路行来,凡是看到作恶多端迫害百姓的朝官,便将他们的名字记在上面,待回京之后呈给父皇,再叫他一一降罪。” 砚心不由道:“公主侠义仁心,令人佩服。” 林非鹿把小本本收好,笑吟吟的:“所以砚心姑娘也不必再冒险去杀他。” 她见砚心还要说什么,又立刻道:“杀人虽能解气,但难保他死后,又有第二个这般作风的人冒出来。恶人犹如蝗虫,杀之不尽,不如从源头解决问题。待我回禀父皇,降下罪来,这些人便会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有时候,威慑比杀人更有用。” 砚心想了想,倒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公主说的在理,那我暂时饶他一命。若将来威慑不够,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两人相谈甚欢,那边林廷也从小黑口中知道了府中发生的一切,见他走过来,林非鹿热情介绍道:“哥,这是砚心姑娘。” 既是公主的兄长,那自然就是皇子。 砚心抬眸打量,却见这位皇子跟自己想象中满身威仪贵气的皇子不太一样。 他一身蓝衫,身姿颀长,举手投足十分温雅,却难掩孱弱之态,五官极其俊秀,眉眼温柔世间罕见,只可惜脸带病容,唇色略白。整个人给她一种白玉之感,仿佛稍不注意磕着绊着便会碎了。 砚心不懂那些繁文缛节,便只一抱拳,算作招呼了。 林廷也回了一礼,便对林非鹿道:“你今日闹了平豫王一场,他日后应当会有所收敛。不过此人行事荒唐,未免夜长梦多,我先修书一封传于父皇,将之罪行言明,再由父皇定夺。” 林非鹿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