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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会这般做,应也有自己的考虑,将军是什么性子,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我就是太清楚了。”苏太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蓦地叹了口气,将那捡起的珠串又戴回手上,细细地抚摸着,“兄长这些年就是太苦了,苏家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他靠命拼出来的,甚至哀家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全靠年轻时兄长扶持。” “过继这事又岂是玩笑事?苏诚仄再不争气,那也是他的亲身骨rou,外人终究是外人,到底没有血缘关系,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找来的这个,心是个什么颜色的?” 吴嬷嬷又道:“将军还特意吩咐了,得找年龄大些的,五六岁得从头教起的顶不得用,也不拒原来的家世,有报复有真才实学就好。” 苏太后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一事,是将军和夫人说话时,宋嬷嬷无意中听见的,也不知真假。” 苏太后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么多年,你的性子哀家还不知道吗,那些不靠谱的话你又岂会说来给哀家听。” 吴嬷嬷笑了笑,扶着她过了跟前的一道小坎,“夫人劝将军,说既然皇上不喜欢四姑娘,便不送进宫了,到时候挑个好的夫婿,也好活得肆意些。” 说到这里,吴嬷嬷去瞧苏太后的脸色,果真已经垮了下来。 总所周知,苏太后与将军夫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主要是因为后者出身微寒,还独占着苏俞十几年不纳妾,自个又生不出嫡子来,生的两个姑娘还有一个是病秧子。 不然的话,哪有今日这般尴尬的过继局面? 说起这个,苏太后气得手都在发抖:“她竟还有脸提这个!她生不出嫡子,还不让苏槿入宫,苏家满门的荣耀,就要葬送在她手上了!” 踱步来去,苏太后一口咬定,“这过继的事定然也是她的主意,就因不满意诚仄是姨娘所出,所以才心生不满,想将苏家送到外人手里。” 吴嬷嬷看着这一瞬间如同炸桶一般的苏太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苏太后虽从小就是个急性子,但并不鲁莽,且她二十好几才生了皇上,深知女人被戳着脊梁骨骂无子是个什么滋味。 也最痛恨别人这样说。 可今日,她说出的话字字诛心,全往自己曾经的痛处上戳。 末了,苏太后似是累了,扶额疲惫地摆手,道:“传哀家的口谕,让梧氏明日进宫,哀家倒要好好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将军府主母的位置坐不稳,有的是人想坐。” 小宫女福了福身,掀开帘子步履匆匆地退了下去。 吴嬷嬷这回是真的忧心,她走上前,低着声音劝:“娘娘三思,明日夫人进宫,您可别一上来就兴师问罪落了夫人的面子。” “您想想十五年前发生的事。” 苏太后眯了眯眼,没有再说什么。 她那个傻哥哥苏俞是难得的痴情种,当时还是漠北王妃的苏太后对梧氏的偏见越来越深,终于在一次宴会中当众落了梧氏的脸。 没成想那之后,从来待她如珠似宝的哥哥竟发了好大的火,在她说了梧氏的许多坏话后摔门而去,这样的争执结果就是苏太后整整一年多被拒在将军府的门外。 直到她被王府的新人算计,流了一个孩子,他才冷着脸站出来,愣是逼着先漠北王处死了那个犯上作乱的姬妾。 等苏太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梧氏道了歉,这事才算是过去。 苏太后何其骄傲的人,一回想这个事就气得心肝发疼,却又没有办法,每回只好尽量避着不见。 父母早年去世,她和苏俞是相依为命一路撑过来的,情分自然不比其他人。 哪怕现在她成了太后,对这个哥哥,也是打心眼里怕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7 00:39:55~2019-12-27 23:3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屋里的星星、喵啊喵喵喵、荔枝枝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屋里的星星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月、MORRRI、赫连菲菲、屋里的星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诗酒趁年华、wxy 5瓶;我爱狗男人 4瓶;ayak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6 章 于是第二日一早, 梧氏就换了诰命服颇有些忐忑地进了宫。 在此之前,苏俞磨不过她,松了口答应不将苏槿送进宫, 自然也真正下了决心找个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 撑起苏家门楣, 又因着这个缘故,对苏诚仄也宽容了几分。 之前发生的事, 过了便也过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 亲血rou, 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不能真将他杀了。 可显然, 苏太后没那么好说话, 也没那么容易想开。 但既是苏家人,便早晚是要知道的,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更何况此事还需苏太后出面出力。 时光在往复来回的呼吸声里溜得飞快,眨眼便是十二月初,天将霜雾, 绿廊红墙中,庭榭穿错,屋檐上的琉璃瓦覆上厚厚一层霜白,立刻失了平素的招摇七彩, 变得朴素而纯实起来。 梧氏和苏太后做了几十年的姑嫂,但若说对彼此的感官印象,却都是糟糕透顶的, 苏太后是纯粹的不喜与厌恶,梧氏则是有些畏惧。 毕竟两人身份不同,差距摆在那,想不畏惧都难。 因着心情实在不好,苏太后天还未亮时就睁了眼,头晕目眩的一想起苏家如今的状况就心凉心慌,最后连小佛堂都没去,专程起来着了盛装。 这么多年的深宫磨砺,苏太后只往那紫檀椅上一座,都不肖说几句话,那股子威严凛人的气势就扑面而来,压得人不由自主地绷着身子大气不敢喘。 见苏太后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吴嬷嬷不由又想起她年轻时争强好胜的模样,她宽和地笑,递上了一盏热茶,还是免不得提醒两句:“太后娘娘注意着些,好好同夫人说,别又将关系闹僵了。” 苏太后歪在椅背上,膝盖上盖着一层小绒毯子,闻言掀了掀眼皮,淡淡出声:“哀家和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僵的,她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哀家连说几句狠话都不能了吗?” “若不是为了哥哥,哀家何至于妥协至此……”苏太后说归说,但到底将吴嬷嬷的话听到了耳里,一直紧绷着的面皮松下不少,她抚了抚自己的护甲,又道:“哀家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她是苏家的人。” 可实际上,梧氏根本不需要苏太后的承认,她的名字,早就写进了苏家的族谱里,是当之无愧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