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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十分柔和:“我对不起你和你娘。” 元欢抿了抿唇,目光自然而然的跟着落在了那画上的人身上,心里突然十分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和好了(狗头),画画拍胸脯保证! ☆、美人 夜色像是蛊惑人心的鬼魅, 悄无声息地顺着窗户缝溜进了书房中,压抑的气氛渐渐叠加,高覆的情绪失控只在一瞬间, 他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干枯的手掌抚在画中人的脸上, 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 “听你兄长说,你的身子不大好, 这一路颠簸, 可还受得住?”高覆笑起来十分慈和。 元欢垂着眸子, 声音柔得如同耳畔拂过的一阵风, “一切都好。” 对话进行到这里, 高覆也有些无奈,他点了点头, 道:“爹让人给你收拾了院子,你才回府,这几日就好生歇息,熟悉下环境, 院子里有什么缺的,只管跟爹说。” 元欢颔首,跟在毕恭毕敬为她引路的王叔身后出了书房。 几乎就在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刻,高覆脸上的笑容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 他沉着声音问高忻:“你在信中说的,是何意思?” 面对着隐隐动怒的父亲,高忻面不改色:“皇上曾经的意思, 是想让欢欢以高家嫡女的身份进宫,但后来欢欢恢复了记忆,其中发生了一些事,儿子也不是很清楚,两人好像有所争执,皇上也再没有说过让欢欢入宫这样的话。” 高忻与高覆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毕竟是在帝王眼皮子底下,有些事情,高忻就一笔带过,而这些东西不挑明,高覆日夜难安。 “你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高覆在书房里踱步,“欢欢的身份被证实后,我查了许多她与皇上之间的事,虚虚假假不尽详实,我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再进宫了。” “欢欢那个性子,倔,不会服软,方才你也看到了,但凡是个性子软和,或是心机沉的,还不得哭着上来喊声爹爹?” 高忻目光陡然一沉。 他不得不承认,高覆说得没错,但凡是个聪慧的,挤也得挤出两滴眼泪来,欢欢年龄摆在那,二十岁再想找个合适的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并非易事,说不得日后是要在府上养一辈子,高府就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可她偏偏,是个那样的性子。 不仅对他们,对皇帝也是那样。 在尔虞我诈的后宫,这种性子,将会活得异常艰难。 高覆有些沉痛地道:“你姑姑的悲剧,我不希望再看着重演一遍。” 那实在太痛苦了。 高家的男人都还在,怎么非要推女人进那么个火坑? 高忻狠狠皱眉,有些生硬地道:“那能如何?若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爹你当初为何不敢着手调查欢欢的事?” 这世上往往没有那么多想与不想,只有能与不能。 身处劣势的时候,想与不想都无济于事。 这就是现实给的当头棒喝。 高覆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才又开口问起程双的事情。 ==== 出人意料的是,高府的生活格外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元欢的到来,并没有让高家人的生活发生一丁点的变化。 元欢头一天见到了三位姨娘,也与几个庶子庶女打了个照面,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各回了各的院子。 这正合元欢的意。 现在让她困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夜里接二连三的噩梦。 说是噩梦,其实并没有什么面目狰狞的鬼怪和光怪陆离的幻象,有的只是她与严褚无声对峙的画面,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要穿透梦境直接施压到她的身上,丝毫动弹不得。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像是有人对她施了永无止境的幻术。 每次从梦里惊醒过来,她总汗湿了一身。两次三次过后,清茶担心得要命,说什么也要在里屋守夜。 到了夜里,当她听见自家主子无意识唤出那个名字时,整个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想,她好像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元欢和四姑娘高微时常躲在凉亭里喝茶,两人年龄差得不大,后者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时间一长,倒也玩到了一块。 高忻升了职,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偏偏隔三差五的也不忘关心下meimei,元欢看着那强撑着异常疲惫的样子,哭笑不得,只好再三跟他说,如果很忙就不用特意过来这边了,她吃得好住得好。 相比于其他的高门贵族,高家简直是朵难得一见的奇葩,不说什么后宅水深,尔虞我诈,相反和谐得不像话,两个庶子对高忻敬畏有加,连带着对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二jiejie也没有过多深究。 元欢原本以为这府上的单姨娘是个厉害难缠的角色,在住了十几天之后,她才终于明白当时高忻那句“等过段时间,你就全部清楚了”是个什么意思。 单姨娘的性子柔得像水,遇到任何一点事都会惊慌失措求高覆和两个儿子的庇护,对主母之位毫无想法,每日吃好睡好万事大吉。 云姨娘和常姨娘心思都花在自家女儿身上,不争宠不吃醋不整幺蛾子,三个人偶尔还在后院喝茶谈笑,打打花牌,简直如同亲姐妹一样,感情好得没话说。 元欢如释重负,在这样的生活下适应得很快。 知道皇宫进新人的那一天,天气阴沉,云层将太阳覆盖驱逐,下雨前起了风,高薇进院来找元欢,她是一路小跑着来的,因而在元欢身边坐下的时候,喘息声还有些急。 元欢笑着看了她一眼,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她,“什么事这么急?路都不肯好好走。” “被哥哥瞧见了可不又得挨一顿训?” “二jiejie。”高薇昂起一张巴掌大的脸,声音低落:“我就是从哥哥那回来的。” “说说,怎么了?”元欢一愣,旋即不动声色放下茶壶问。 “还不是因为姨娘总和爹念起我的婚事,瞧着这个公子不够良善,那个公子不够心诚。”高薇瘪了瘪嘴,“哥哥方才叫我过去,说替我拒了徐家的公子。” “北街徐家的二公子?”元欢很快反应过来:“我曾见过此人两面——跟在徐家大公子后面,唯唯诺诺,不是良配,哥哥拒了应当是有他的考量。” 高薇用手撑了下巴,倒没有在这事上说什么,她拿眼偷偷瞥了元欢几眼,瞧她心情好似不错的样子,才大着胆子斟酌着开口:“二jiejie,你其实是宫里出来的吧?” 元欢呼吸一滞,她回过头盯着高薇瞧了一会儿,片刻后无声无息地扯了扯嘴角,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高薇生怕她误会些什么,急忙解释道:“我曾听葶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