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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细的嗓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为什么蔡mama他们不来帮我,我找了好久了,他们为什么不来。” “别,他、他们不来我们来。”一看她周身黑气越滚越厉害,说话的语调也越来越诡异,大东攥紧了自己的金翅大鹏,连忙说,“我们找,我们找。你别急。” 他匆匆忙忙就在屋里转起来,却听见老毛说了一句:“咱们刚刚一路过来,每个房间都翻过,可没有什么蝴蝶结。” 大东皱着脸指了指他,示意他千万别乱说话:“万一还有漏的呢!别急啊,这么多人一起找,还怕找不到么?” 老毛又说:“她说她找了好久了,一样没找到。” 大东:“你——” 你究竟哪边的! 他瞪着老毛,用口型说着,生怕被沈曼怡看到。 说完,他转头看向谢问。本来也想瞪的,但是对着谢问他莫名不太敢瞪。 “你家店员,你管不管啊?”大东说,“我解笼呢,有这么捣乱的吗?” 谢问却说:“管是可以管,但我觉得老毛说得对。” 他虽然看着大东,但说话的时候却微微偏了头,显然是说给闻时听的。 “我知道。”闻时低声道。 确实,他也觉得老毛的话没问题。 如果在什么正常地方,比如床底、柜脚之类的,沈曼怡何苦长久地困着,怎么都拿不到? “你确定还在这里?”闻时试了沈曼怡一句。 小姑娘点头:“在的。” 她的回答太笃定了,笃定得就好像她潜意识里一直都知道那个蝴蝶结在哪,只是她不想拿,或者说不敢拿。 她近乎于笼主,在这里来去自如,遛着一群人玩,有什么地方是她都不敢去的? 闻时经验丰富,想到这里答案就很明显了——几乎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害怕一个地方,那就是他尸体在的位置。 因为没有人想看到死去的自己。 这跟他们的目标不谋而合,他跟谢问之所以找到这间卧室,就是因为这里有地毯更换过的痕迹,不出意外,沈曼怡真正的身体,就在这个房间里。 但哪里算是狭小拥挤的空间,需要把沈曼怡折成那样? 橱柜?镜子后面?墙里? 闻时正顺着痕迹寻找源头的时候,沙发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cao!!!”周煦粗嘎嘎的嗓门把沈曼怡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就见那片白布一阵乱抖,三个男生从里面挣扎出来,夏樵和孙思奇直接滑坐到了地板上,满脸惊恐。 “哥,你看!”夏樵叫了一声。 周煦高高举起了手,他手指间捏着一片东西,丝丝缕缕,很长。 他瞪着眼睛说:“头发!” 他这么一说,闻时借着光看清了,那不是几根头发,也不是纠缠的一团,而是一片,连着头皮,像是在强塞的时候,从什么头上扯下来的。 “哪里找到的?”闻时问。 周煦指着脚边:“地板缝里夹的!” 沈曼怡盯着那片头发,专注地看了好几秒,然后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的血痂,忽然开始尖叫。 持续不断,凄厉极了。 她浑身的黑气在疯狂四散,整个房子开始颤抖。 孙思奇连滚带爬往后退让,死死贴着墙壁,结果感觉有湿漉漉的东西顺着墙往下流淌。 他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血腥味,转头一看,所有墙都在流血。 沈曼怡的尖叫变成了哭,整个房子都在跟着她哭。 四散的黑气扫到了人,周煦嘶地一声,摸了一下脸,被黑气扫到的地方破了好几道伤口,也开始往下渗血。 大东的金翅大鹏一个滑翔,横到了众人身前,长翅一张,掀动了劲风,试图挡住那些黑雾。 但它的遮挡终归是有限的,而且没过几秒,它的翅膀、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伤口。 “快找快找,我得再快一点,这小姑娘疯了。”大东碎碎念着,另一只手也抖出了傀线,试图去扒屋里一切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这样翻找都太慢了。 他的金翅大鹏因为伤口过多,开始颤抖,慢慢变得不受控制。 就在大东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余光里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线,纵横交错着直甩出去,像一张巨大又复杂的网。 明明是最普通的白棉线,却泛着金属似的光。 那一瞬,大东忽然想起他师父用一根傀线削断一把铜锁的场景,当时那根傀线也是这样,像最细的刀刃。 这是谁?! 那一瞬间,大东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听见闻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你的大鹏护一下人。” 大东下意识照办,手腕一转,金翅大鹏猛地退回来,巨大的双翅横向一扫,将周煦、夏樵他们所有人包拢在翅下。 然后呢?! 大东从翅膀缝里抬起眼,看见黑雾包裹下的那个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那些闪着寒芒的傀线,居然来自于闻时。 他十指紧绷,手背骨骼根根分明,那些傀线一头缠在他手指间,另一头则死死钉在了四面墙壁、橱柜、镜子、地板上。 就见他手腕一转,拢了线猛地一拽。 房间里瞬间响起无数爆裂之声。 大东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让大鹏护一下人了——金翅大鹏翅膀下,众人眼睁睁看着房间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在傀线的拉拽下同时炸裂。 一时间、玻璃、木屑、金属以及砖泥四散迸溅,多亏有大鹏翅膀挡着,否则,在场的人浑身上下都留不住一块好rou。 这个动静实在太大,沈曼怡都愣住了。 尖叫和哭声骤然停歇,那些气势汹汹的黑雾在那一瞬几乎静止,像流云一般浮在闻时四周。 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床、沙发、钢琴……几乎所有重物都被震得挪了地方,除了墙角的几个衣架有个支撑,还勉强站着,轻一些的东西全都“人仰马翻”。 闻时抬起手背,擦掉了侧脸被黑雾划出的一道血印。目光四下扫了一圈,找寻着沈曼怡的身体。 “那边。”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谢问指着某一处角落说。 闻时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诧异于谢问居然还在这里站着,没有躲进大鹏的翅膀里。 但下一秒,他就被看到的东西引走了注意力。 谢问所指的地方,那个被周煦、夏樵和孙思奇挤过的沙发正堪堪压在一片翻绞隆起的地板上。 那片地板在一片沉寂中,嘎吱嘎吱地响了几下,终于不堪重负垮塌下来。于是那张沙发也轰然落地, 因为猛震了一下,沙发底下的缝隙里忽然多了一片黄色。就像是谁的衣服滑落下来。 闻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沈曼怡的裙子。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