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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叩之礼,皇上坐了下来,往下瞧了一眼道:“怎么不见老五老七?”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七爷的声音:“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 陶陶心里一喜,看过去,却愣了楞,这不过两个月不见,怎么竟成这样了,一脸病容,脸色蜡黄蜡黄的难看,人也清减的多了,以致于身上的袍子都有些逛逛荡荡的。 陶陶下意识想靠近些,却给冯六急忙拉住,低声咳嗽了一声,陶陶方意识到这里是大殿。 皇上显然也有些意外,开口道:“怎么病成这样了,太医可曾瞧过。” 七爷:“回父皇,太医已然瞧过不过偶感风寒,今日已好的多了,原出来的不晚,却不想道上惊了马,故此耽搁了宫宴时辰,请父皇治罪。” 皇上挥挥手:“惊了马也不是你的错。” 七爷忙扣头谢恩,起身的时候看了陶陶一眼,这一眼陶陶的心终于放到了实处,那是让她放心的目光。 皇上又问了老五,冯六道:“回万岁爷,刚魏王府传来信来,说魏王得了急病,今儿的宫宴只怕不能给万岁爷请安,等回头能下炕了,再来给万岁爷磕头谢罪。” 皇上哼了一声:“他病的倒巧,只怕他这病是心病,便大罗真仙来了也治不好。” 皇上这两句话声不大,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可见心里恨极。 宫宴进行过半,忽有个生脸的小太监匆匆而来递了封密函上来,冯六忙呈给皇上,皇上展开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倒是老五孝顺,虽在病中,还惦记着朕这父皇,生怕朕的宫宴冷清了,特意给朕安排了一场大戏,既如此,朕也不能辜负老五的一番孝心,你们随朕去雁翅楼上看看他这出戏倒是怎么唱的。” 说着已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一众人随后跟着上了雁翅楼,一到了楼上,往下一看,陶陶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真是出逼宫大戏,雁翅楼外,火把通明,一个个兵将顶盔贯甲,目测有上千兵马,虽不多,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能攒起这些人马,着实不易。 可见五爷谋划也并非一朝一夕,头先一骑上穿着杏黄盔甲的正是五爷,皇上往下看了一眼:“老五你这是唱的哪出大戏?” 五爷道:“古来君位能者居之,论德行才能,出身,儿臣自觉不比三哥差,却为何父皇独独偏袒三哥,打压儿臣,儿臣不服。” 皇上冷笑了一声:“不服就要逼宫,真是朕的好儿子,身为儿子你不孝,身为臣子你不忠,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之辈,有何德行可言,若此时认罪,或可饶你一命,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五爷:“父皇何曾念过什么父子之情,儿臣今日如此也是无奈之举,请父皇恕儿臣不孝之罪。”说着大声吩咐身后将士撞开宫门。 可任他高喊了数声,还是无一人上前,魏王脸色骤变,皇上指了指:“把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给朕拿下。”一句话后头上来一骑,挥刀斩落五爷的马头,魏王直直跌下马背,被后头蜂拥而上的将士拿住,魏王抬头大喊了一声:“图塔,你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本王做鬼也不放过你。” 陶陶这才看清楚,刚斩落魏王马头的人正是图塔。 陶陶正惊讶之余,忽听旁边冯六惊呼一声:“万岁爷……”陶陶侧头,正瞧见皇上倒了下去…… ☆、第110章 太医院的太医们齐齐跪在养心殿外, 只有许长生被招到暖阁之内。许长生给皇上施的针灸,不一会儿皇上便醒了过来, 一醒了就咳嗽起来,冯六化开个药丸子喂了下去, 方渐渐平缓下来, 脸色枯黄带灰。 喘息了一会儿开口叫秉笔太监进来拟旨,让秦王晋王主审魏王谋逆逼宫之案, 举凡与此案有牵连着抄家灭族, 绝不姑息。 传了旨意,皇上叫冯六把扶着靠在暖炕上, 问许长生:“许长生你跟朕说句实话, 朕还有几日可活?” 许长生扑通跪在地上:“万岁爷乃真命天子, 有老天庇佑, 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皇上不耐的挥挥手:“许长生朕知你是个老实人,不跟那些人一样嘴里都是虚的, 朕不过想要句实话罢了, 你别把朕当成君主, 只当成寻常的病患,朕只是想知道自己还有几天活头罢了,你只管大胆说来,朕绝不会治罪于你。” 许长生却仍不敢吭声,只一味磕头,脑袋都磕出了血来,顺着额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瞧着甚有些可怖。 皇上:“行了,朕不为难你,你退下吧。” 许长生这才哆嗦嗦嗦的退了出去。 皇上:“陶丫头,你瞧见了,许长生这么个有名的老实人,到了朕跟前儿都都不敢说实话。”说着叹了口气:“其实朕心里明白着呢,他们不说朕也知道,朕活不了几日了,好在一摊子事儿终是理顺了些,虽仍是个不好收拾的烂摊子,到底要紧的隐患,朕替他除了,剩下的就瞧他的了,朕也实在累了,该歇歇了。” 陶陶听着话音不对,吓了一跳,忙凑近唤了声:“皇上。” 见皇上睁开眼看着她,方才松了口气,皇上见她紧张的样儿不禁笑了一声:“傻丫头,放心吧,朕没这么快死。” 陶陶:“大过年的,皇上怎么竟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 皇上:“是了,你不说朕都忘了,今儿是除夕呢,本来还答应带你去雁翅楼上看烟花的,倒让老五这个逆子搅了,你别失望,明儿朕叫侍卫们就在这养心殿的院子里放给你看,你说好不好?” 陶陶愣了愣,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注视着自己,格外温柔,让陶陶有些受宠若惊,即便皇上对自己一直很不错,但如此温柔的目光,如此轻柔的语气,也是头一次 ,让陶陶有种被讨好的错觉,怎么可能呢,眼前的人即便油尽灯枯,也是帝王之尊,怎会讨好自己一个小丫头。 正纳闷,却听皇上又道:“朕记得你最喜欢烟花,那时候却只父皇的万寿节才会放一回烟花,你拉着我偷偷跑到雁翅楼上看,朕那时候就想,等朕继位天天叫人放烟花给你瞧,可惜后来……” 说到此闭上眼幽幽叹了口气,竟是睡了,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跟平常冷硬的帝王判若两人。 陶陶愣了好半天,直到冯六把锦被盖好,扯了她一把,才回神跟着冯六出了暖阁,忍不住道:“冯爷爷,刚皇上是不是把我认成别人了?” 冯六:“小主子多想了吧,皇上虽病着,也不至于连人都认差了。” 陶陶挠挠头,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怎么觉得皇上刚才那几句话不像跟自己说的呢。却忽的想起另外一件糟心事儿,跟冯六道:“冯爷爷,我想回晋王府一趟。” 冯六吓了一跳,忙道:“小主子您可别为难老奴了,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