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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个名字来,他心里除了公公,还能有谁?” 懂了,仁秀终于懂了。弘晖皇帝早已不是小孩子,他缺的不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缺的是崇敬。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没有那些人,皇上会连路都不会走。 好在,为时还不晚。皇上还是疼惜自己的。而自己今天终于清醒地站在了皇帝一边,打击冒名顶替,一点没有手软。 何元菱进了书房,歪在榻上小憩的秦栩君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累死朕了。” 何元菱过去扶他起来,又麻 利地将榻上重新整理好。 “皇上今日可太威风了,奴婢看得眼花缭乱。” 秦栩君却斜睨她:“你才让朕眼花缭乱。要是朕没有你这样的宫女,还不敢这么早发威。” “那也是皇上本来就威风,何时发作,只是个契机。” “发作……”秦栩君被她噎到,“何宫女夸人总是这么别出心裁?” 何元菱却回想着今日希思阁那点事,渴望和皇帝复复盘。 “皇上,奴婢还有些事却想不通,能否问问皇上?” “问呗。” “何以今天皇上指了四个,就出了两个jian细?万一没指到什么办?” 秦栩君一笑:“问得好。” 接着又道:“那吕青儿,朕知她必定不是jian细。头一个指她,是一眼望过去,个子最小、面黄肌瘦,一看就没受过好的对待,这可不像是那些人的心腹。朕不过是要先挑两个不可能是jian细的,回头好帮朕办事儿。” 何元菱挑眉:“皇上可真……思虑极深啊。” “至于三个太监,朕也是一样的思路,去掉极小的、极老的,在当打之年挑。雷得昌皮肤白,一看以前就是当的好差事;单子行头发油亮,可见素来吃得不差。至于郭展,朕是看他年轻精壮,若是jian细,灭了也不可惜,若不是,却是极得用的人。” “皇上可真……叫人佩服啊。”何元菱的眉毛已经下不来了。 “万一指了几个都不是,那就再指呗。朕还不信,他们不趁这个机会往朕身边安人。” 服气,不得不服气。 “那皇上是早上就记好了他们的名字,好在后头发难么?” 秦栩君轻轻一笑,走到何元菱跟前,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朕可以把一百号人的名字都报给你听,想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01 18:10:00~2020-01-02 18:1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宁 11瓶;蓝洛克代维诺、加糖不加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5、龙吼 “一百号人!”何元菱吃惊地转过脸, 想去看皇帝大人。 却不料, 秦栩君凑得极近。 猝不及防,他的嘴唇在何元菱脸上划过。虽是又疾又轻, 却教二人都呆愣当场, 一瞬间, 二人大脑一片空白。 何元菱只觉得自己那半边脸都烧了起来,却还要强自镇定, 假装什么都没察觉。 “皇上的记性这么好?”她掩饰着尴尬,试图转移话题。 秦栩君尚未回过神,愣愣地望着她:“朕的记性……从小就很好。不过,朕的嘴唇是有毒吗?” “什么意思?” “怎么碰了一下何宫女, 何宫女半边脸又红又肿?” 我呸!这叫又红又肿?身为大靖皇帝,审美全用在画画上了吧, 本宫女这叫脸颊飞红! 不过以何元菱的观念,碰一下脸也不算什么, 不值得这么躁动。 何元菱调匀呼吸,索性大大方方转过另半边脸,郑重地道:“其实这边应该也挺红的。” 她如此解释的意思, 是想让皇帝大人不要多想, 不存在被你误亲了一下就娇羞不已的情况,本宫女没有大靖朝那些陈腐的三从四德。 可是秦栩君没能理解。 他傻愣愣地想了想, 不确定道:“那说明,朕嘴唇上的毒性,远比想象的强烈?” 扶额。何宫女十分之无语。 这个少年突然又变得幼稚了, 和下午在希思阁锐利英明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一时间,何元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皇帝。 又或者。都是? 张了张嘴,何元菱觉得还是不接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怕是要毒发攻心。 于是她抚抚脸颊,勉强笑道:“这个不重要啦。不过皇上,真的一百号人都记得?” 秦栩君已经不好意思再凑过去耳语了,怕自己又毒到人家。想了想,还是认真点了点:“何宫女有异能,朕其实也有一些,比如,读过的书、看过的文字,记得特别牢。” “这么厉害?”何元菱喜上眉梢。 秦栩君倒是谦虚:“跟何宫女的异能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不不,皇上千万别这么说。当然是您更厉害,奴婢这个才叫不足挂齿。” 这话,何元菱是万分真心。毕竟在 她看来,过目不忘是真本事,而自己却是借了那个聊天群金手指的光。 咱们何宫女,其实是个谦逊的姑娘。 “何宫女……”秦栩君欲言又止。 奇怪,刚刚仁秀也是这般表情,何元菱颇是奇怪,今天怎么人人都有心事? “皇上请讲。” “你真觉得,人有异能是一件幸事?”秦栩君缓缓地踱到画案前。 画案上空空荡荡,只有笔墨与镇纸静静地伏着,象是乖顺的宝物,等着皇帝去抚摸。可是秦栩君今日心情激荡,沉不下心去和笔墨作伴,袖子轻轻从画案上拂过,又转回到何元菱跟前。 何元菱察觉出他内心似乎有什么隐情呼之欲出,却又不知他这一问是何用意。 想了想,何元菱道:“一个人,若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总是好的。至于是幸是祸,谁也无法预测。但这独一无二的本事,总能让我们多一种选择。” 秦栩君静静地听她说完,眼中闪过千山万水。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他轻轻咬了咬唇,象是要下一个巨大的决心。 半晌,秦栩君终于道:“十二年前,朕也像今天这样,将这本事光耀于人前,最终却害死了朕最尊敬的人。从此朕便将它收敛起来,再不教人知道。时间久了,这宫里已经无人知道朕有这本事,或者都以为,朕长大了,终于泯然众人。所以他们欺朕无能,敢生生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塞三十九个人。是不是很可笑?” 何元菱这才知道,原来皇帝还有这样的隐痛。 十二年前他才六岁,真是稚儿最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没料,背负了这样沉重的枷锁,过了整整十二年。而世人不知情,还要恨恨地骂一声“狗皇帝”,向着京城的方向吐口水。 何元菱抬头,望着这个纤长如仙的男人,第一次发现,来自仙界的男人并非冰霜,他也有着人间七情六欲,也有着人间的狂放与愁肠。 “皇上,奴婢一点不觉得可笑,奴婢只觉得皇上很了不起。” 秦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