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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后召见秦仲清,欲将候府给他哄圣上开心,秦仲清却是摇头,“草民多谢太后好意,只是自二十年起,草民就与武安候府毫无瓜葛了,那宅子,草民不会要。” 到了手的东西不要,也不想再沾一点腥恶心了自己,太后不免对其刮目相看,“你恨他们么?” “都是些陌生人,不值得了。” 秦仲清行礼告退,回家途中路过刑场,蒋仲仁被绑双手即将受死,他一身平和地路过,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一眼。 马车并未回秦府,而是去了宫观,今日是约定的最后一日,秦初苧该出宫观了,身为父亲的秦仲清要接女儿回家。 秦初苧亦在整理东西,宋灼等人过来道喜,“可同世子爷说了?” “还未。”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地,心中突生一股不妙感,从现在开始,还是不要去见世子爷了吧! 宋灼道:“秦姑娘,既然都要走了,不若再给世子爷做道甜食吧,现在他可不会强迫你吃了。” 秦初苧一听也有理,虽说世子爷一开始确实想杀了自己,但知晓自己的困境后还是帮了自己很多,如今要走了,就做道甜食当谢礼吧。 傍晚时分,秦初苧提着食盒往玄妙殿去,却见宋灼等人围在门口,到了跟前一问,原来是长公主之女李枝要比武招如意郎君,朝堂官员家中有适龄男子的都要参加,世子爷竟也在其中,太后的懿旨便下到玄妙殿前。 道童对着宫中的来人摇头,“世子爷不会出观的。” 宋灼等人:“绝不会出观!” 秦初苧附和一声,“再者,世子爷一心求道,岂会愿意成亲?” 宫里的人万般无奈地回去复命,“国公府世子爷一心求道,这辈子都不会成亲了。” 太后还没有反应,一旁的李枝听了既恼怒又伤心,太后很快就琢磨出了她的意思,上次她要开宫宴,也是李枝出的主意,原来李枝是看上了世子爷,不由温言劝说,“柳暄并非良人。” 李枝哭得伤心了,脑子都懵了,“他还未见过我,我要他见见我!” 如此无礼,太后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半响没吭声。 宫观这边,秦初苧已进殿了,举着食盒笑道,“世子爷,无毒的,我保证。” “掀开吧。” 世子爷闭目养神完毕,眸子一张,清润平和,他起身过来,秦初苧见他接受了好意,欣喜地抿抿唇,世子爷觑了一眼,“这般高兴?” 秦初苧当即回,“我不想吃!”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秦初宁第一次送甜食的情景,世子爷冷哼一声,正欲将甜食吃了个干干净净,秦初苧就后悔了,想着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同吃甜食也算哄这男人开心了,便说,“那我和世子爷一起吃,我就吃一点!” 世子爷慢慢抬头,一双眸子盯着她不松,手上却稳稳地分给她一点,随口一问,“你小时不是爱吃甜食?” “您怎么知道这个?”秦初苧惊讶得微张嘴巴,唇上沾着甜液,黏黏甜甜的样子,世子爷眸子一眯,飞快扔了帕子过来,“唇上有东西。” 秦初苧窘迫地擦了嘴,伸手接住了对面扔过来的手札,掀了许多才明白过来,原来手札后半部分竟都是些琐碎记事,只见摊开的那页写着:囡囡爱吃甜,我逗她说不让她吃了,她哭了半日,哎,女娃娃好难养。 再翻一页:囡囡说要看我驾鹤飞升,跟着我去当小仙女。 都是当年外祖父写的,她还小时,常跟在外祖父身边,瞧外祖父捣鼓各类仙丹,然后记在手札上,她那时确实日日盼着外祖父驾鹤飞升,这样她就可以当小仙女了! 如今大了,哪还有这般荒诞的念头,当即燥得脸热,手上抱紧了手札,眼前伸来一只大掌,“给我。” “不若我把有关我的部分撕了,以免影响世子爷修道?”秦初苧干笑。 世子爷挑眉,“不影响,这是不给?” 秦初苧心里哀呼着递了回去,“小时爱吃,大了便不爱吃了,世子爷不想看,随时可以撕了。” “无碍,我不看。” 骗人的吧? 不看怎么知道的? 秦初苧腹诽着,还是得把那手札要过来,她都不知道外祖父记了这些,她小时候有过太多糗事了,绝对不能让世子爷看到! “怎还不走?” 甜食吃了,她与国公夫人的为期一月的约定也结束了,秦初苧虽顺着世子爷赶人的话解释道,“这就走了,如今我爹爹已出狱,我也没有必要在此讨世子爷的嫌了,我知道世子爷只是嘴上厉害,心里善良着,民女在此多谢世子爷的庇护!” 话音未落,身边一阵风似的掠来,本已转身的世子爷转瞬到了跟前,那模样正如初见那日,面色冷淡得无欲无求,眼神偏偏像猝了毒,“你要走?” “……您……不是说让我走?” 秦初苧瑟瑟发抖。 ☆、第18章 “我让你走,你便要走?” 世子爷唇角一沉,分明是动了怒,偏偏秦初苧想不到哪一点又惹了他,“民女只是要听您的话,并无其他意思。” “你这个时候知道听话了?” 世子爷冷哼的这一声让她茅塞顿开,合着是怪她以前不听话,忙地道歉,“以前是为救父亲,非要赖在世子爷这里添麻烦,日后民女绝不会了!” 原以为这么保证会愉悦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料男人听罢面色霍然一变,再不是冷淡到无情,而是近乎恼羞成怒,秦初苧甚至能瞧见他额角隐隐跳着的青筋,还有想要抬起的手臂,不免心生胆怯,“还请世子爷息怒!”下意识退了两步。 便是因这两步,世子爷面上怒气须臾散了,又换回了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眸子幽幽地垂下瞧过来,“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怕我杀你?” 两只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捻着指腹,秦初苧掠了一眼,有些紧张地点头,半响只换来微怒的一声训斥,“你走就是了!” 秦初苧只能小心翼翼地行礼告退,回小院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将美鹤交由宋灼养,抱着两只鸽子出了山门。 秦府马车已等了许久了。 她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喊住了她,却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姑娘,鹅蛋脸,大眼睛,干净利索地抱着美鹤走过来,“秦姑娘,世子爷让我养我这鹤,但观里只你养过这只鹤,恐你走了它不让我养,不若我带它跟您回府住几日,等它熟悉了我再抱回来。” 秦初苧应下,带这姑娘回了府,这姑娘名唤琉璃,颇懂规矩,做事爽利还会说话,不过住了一日就同秦府人熟悉了,秦初苧瞧她适应能力这么快也放心了,大多时候都在专心陪秦夫人。 秦夫人其余很好,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