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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我去把车开过来」就立刻踉踉跄跄地跑远了,只留顾时倦一个人还站在路边。 餐馆里,岑尤站起身慢吞吞地把围巾围在脖子上,餐馆里暖气开的很足,他这顿饭吃得热,脸都泛起红来:“师兄,谢谢你请我吃饭呀,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没关系,吃饱了吗?”拓淮把椅子往后拖,笑着说。 “嗯嗯!” 岑尤把围巾整理了一下,笑眯眯地从另一把椅子上拿起背包背上,跟拓淮并排往门口走。 拓淮很贴心地先一步把门推开让岑尤先出去,自己再出去。 岑尤刚踏出门,就被吹来的风冻得一哆嗦,在室内待久了,差点都忘了外面是有多冷了。 “你一会儿去哪?回学校吗?我送你。”拓淮偏头问他。 岑尤拽了拽一边的背包带,眼睛弯弯:“我一会儿打算回家,我在外面住,很近的,不用麻烦师兄啦。” 他笑着刚说完,余光就自动捕捉到对面路边的身影,正看着他,这一幕就好像那天顾时倦偶遇他的时候一样。一瞬间,两个时间的画面重叠。 顾时倦身上穿了件黑色冲锋衣,领子刚到下巴尖的位置,衬得他整个人都锐利起来,远看过去倒真的像是一座俊美的雕塑一般,很冷。 他在哪站了多久? 岑尤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十二月的寒风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顾时倦真的站了很久的话,该有多冷。岑尤抿了抿唇,眼神有些触动。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结合这几天的情况,岑尤不由得去猜顾时倦可能又是一直跟着他到这儿的。 他是不是傻啊,干嘛要一直跟着他?又不是自己拒绝掉他就会立马转学跑掉,从此从这个城市消失,为什么要这么做。岑尤微微皱了下眉,目光猝然与顾时倦对上了。 “怎么了?”拓淮跟着抬头看去。 “没事……”岑尤把目光收回来,长睫轻颤,温吞着开口,“就是看见个朋友,不重要的。” 他抬起头,一想到顾时倦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就有点不是滋味,琢磨着要不要过去劝他回去,以后都别跟着了,自己也不想一直这么让他周旋在自己身边,而没办法专注学业。 他脚刚迈出去一步,顾时倦却迈步走了过来,直直地走到距离岑尤两米的地方,淡淡地看了一眼拓淮,又把目光落在岑尤脸上,克制而隐忍地对他伸出手:“尤尤,过来。”他的语气轻得像落地即化的雪。 没办法,而又无可奈何。只要一看岑尤,他想说的无数话,无数疑问顿时化为乌有,只留下一句“过来……” 岑尤往前走了两步,看见顾时倦的手已经冻红,凸起的骨节处格外明显,他顿时就心软了,既没有答应又没有拒绝,只是像从前那样小叹了口气,抬起头用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你冷不冷呀?穿的这么薄?快回去吧。” “我不走。”顾时倦长睫轻垂,眸色深沉地看向拓淮,语气像是个在耍赖的孩子,固执地僵持着,“他要送你回去吗?” 拓淮站在一旁,淡然笑了:“小师弟,你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追求对象呢?” 岑尤身形一晃,眼皮耷拉下来一点:“他是——我学长。” “他要送你回去吗?”顾时倦又重复一遍,克制了许久,拳头都握紧了才忍住没有直接拉岑尤的手腕带他离开。 “不啊……”岑尤无奈却又没脾气地叹了口气,“我自己回去,又不远。” “那你跟我走,过来。”顾时倦飞快地接上话,语气毫不退却。 “少爷!你他妈战况如何了啊?”蒋澜翻身从车上下来,在车里暖和了一会儿转眼又是一条好汉,他大咧咧吼了一嗓子,落地才发现餐馆门口三人正站着呢。 情敌相见,火花缭乱,实在不是他捣乱的时候。 “就当没看见我!!”蒋澜嗖地一下又钻回了车里,用力给车门关上了。 岑尤被这一个小插曲打断,愣了一下,又转过头,还没等他开口,拓淮先一步笑了,“那我先走了,小师弟回头见——” “啊,好,师兄再见。”岑尤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看着拓淮走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场面,他也没法再看着继续僵持下去。 岑尤走到顾时倦面前,离他又近了一点,心里非常别扭,却又忍不住地心软:“很冷的,你快回去吧。” 说完这句“快回去吧。”岑尤的鼻子忽而一酸,他知道自己是在说让他快回去不要冻着。 但这次的另一方面也是在说,让顾时倦回到他的世界。 可是他也怕呀,怕一旦顾时倦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无法融入顾时倦那种圈子的人。 岑尤刚要转头决绝地走,却在要动的一瞬间被顾时倦抱进了怀里,动作用力却又小心,一只手轻轻扣在他的后脑勺。 冲锋衣是半敞开的,岑尤的脸颊骤然贴到了顾时倦的胸膛上,整个人被他紧紧地环抱住,手指触碰到冲锋衣的外侧,很凉,还有点扎。 但贴着的胸口却是暖的,温度顺着衣料似乎蹭到了岑尤的脸上,他觉得有点烫。 “你干嘛——”岑尤感受到顾时倦的心跳声,而自己的心跳甚至跳的也很快,他觉得被这样抱着浑身别扭,却又忍不住心跳。 顾时倦低头,脑袋微微侧到岑尤的耳边,他缓缓收紧双臂,将怀中人更拉近一点,声音低哑:“尤尤,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拒绝我,是因为我骗你吗?那如果我没有骗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说完顾时倦便缓缓闭上了双眼,他既想听到回答,却又不敢听到,只能抱紧了怀里人,试图多挽留一会儿此刻的温存,刻下这guntang的体温。 岑尤微微挣脱了一下,给两个人之间留出了点缝隙,垂着头温声开口:“我不讨厌你,但也不想干涉你的生活太多呀,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你家庭完整,又那么有钱,我连你的圈子都不甚了解,更不要提更近一步。” 从前他觉得顾时倦轻佻,散漫,看起来像是风流渣男。 可是现在顾时倦一心只跟着他,心都长在他身上似的,岑尤也觉得自己没法大胆承认自己的感情。 无论行为怎么变,顾时倦始终都是那个天之骄子,而原先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跟自己在一起,不就是让他收敛了个性吗? “我就算说出来真实的感情也没有用……”岑尤低着头,贴在距离顾时倦胸膛几厘米的地方,说的慢吞吞且小声,几乎微小的声音,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慢慢的,顾时倦松了开他,眼尾有些发红,像是有些魂不守舍,他肩膀一塌,忽而展露出一个笑,桃花眼轻弯,像往常一样带着点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