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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病。 因为神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无事生忧。 通俗的说法便是闲得慌,没事把自个儿憋出病来了。 下玄长老焦灼不已,觉着这个神医有点不靠谱。神医眼观鼻鼻观心,又忙不迭重新诊断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中邪了。 于是,下玄长老在没跟狼王请示的情况下,英明神武地削了神医的“神医”称号。 至于苌夕,他压根没闲工夫管这些琐碎,只时不时抓着一片黑乎乎的龙鳞,问下玄:“东海,是否就敖广一条神龙?” 下玄回道:“不是。东海是四海之中最大的神海,神龙多了去了。” 可是每次下玄这样毕恭毕敬地回答,没过几炷香,苌夕又会问他。导致后来,他都有点相信神医的诊断了。 到了论术那日,苌夕终于没有再问。只是拖着一身病躯,带着某个执念,默默无言地,在入口跟送行的狼妖告了别。 千妖论术,说有一千个妖一点也不夸张。禽、水、兽、静四大族都会来凑凑热闹。说到四大妖族,禽、水、兽三族皆是动物修炼而成,而静族是植物修炼而成,譬如竹妖。 为了妖族的论术大会,妖族先辈特意修筑了“圣妖台”,位于地势僻静的朱山。 圣妖台无疑是妖界圣地,水涨船高,朱山的地位也因此上升不少。 既然是圣地,规矩便比寻常地方森严。入口设了一处三荒结界,只限持有邀请令牌的妖精进入。没有令牌而擅闯的,便会置身三荒之地,任凭法术如何高强,也逃脱不出。 故而,入者,皆为对手。 至于那枚服了可以飞升为仙的仙丹,便一直藏身在圣妖台中,只有术尊产生之后,它才会出现。 圣妖台很高,耸入云霄,没有上台斗法的妖,是不知道台上变化的。直至一方被击落下台,众妖才可辨别输赢。 并且,不计生死。 一般而言,先出手的皆是些小喽啰,后面的方是些大角色。由弱至强,千万年来皆是如此。 然则这回,出了些意外。 竹君子期,一开始便登了台,一袭深灰□□身影在空中一划,留下清冽的声音:“苍林子期,请各妖友赐教。” 众妖一凛,眼珠子险些从眼眶蹦出——这兄弟搞什么玩意儿? “他怎的不按常理,这么早就上去?” “还要不要咱们这些小喽啰过过瘾了!” “看来他早有谋划,让所有妖友都慌乱失措,好乱中取胜。” “这样看来,跟他交手的妖友岂不吃了大亏?” “哼,出其不意,必自毙!” 周围嘈杂声一片,苌夕没心思多想,只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见上圣妖台的是子期,便果断忘了下玄的忠告,跟了上去。 “赐教不敢当。赤谷苌夕,望与竹君切磋一二。” 卧病几日,他说话失了许多往日该有的活力,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没有丝毫起伏,宛如一条拉平的麻线。 于是乎,一群没机会出手的小喽啰,十分有小情绪地怨骂生不逢时。更有甚者,想着这玩意儿三千年才举行一回,当众嚎啕大哭。 相比之下,台上平静许多,过往的风声都能听见。子期便手握一支玉箫,衣袂翩跹地立在台子边缘。 “在下以为传闻中的狼王,是位身形伟岸的大角色。” 苌夕垂眸,自顾自打量一番,冷冷道:“不好意思,让竹君失望了。” 子期感受到对方语气冷冽,便浅浅一笑,道:“在下只是随口一说,还望狼王莫要介怀。” 苌夕坦然,道:“不会,竹君雅名在外,孤断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跟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说话,苌夕会不由自主地咬文嚼字,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于是变幻出一把墨黑色的长剑,暗示对方开始斗法。 不过子期似是没瞧见,仍是悠然道:“狼王可知,在下为何要第一个上圣妖台?” 苌夕一愣,倒还真想听一听,“为何?” 玉箫在手中一转,子期的声音无意识地变得柔和,“为了给那爱闹脾气的小鬼一个承诺。” 爱闹脾气的小鬼? 苌夕大胆揣测,“你指的是......白葶?” 子期颔首,道:“没错。看来,他在狼王面前也闹过脾气。” 苌夕汗颜,“这倒没有,只是让竹君如此在意的,六界恐怕也只有白葶。” 子期叹然,“在下确实在意他,可他却视为无物。他怨恨在下,恨到至死方休,却把气撒全在他自己身上。四处行走引诱,妖也好,人也罢,只要是个男身,他便要去一夜风流。” 白葶在妖界人界的风流帐确实不少,这一点苌夕也清楚,毕竟狐妖修炼需要精气,找个对象双修双修,吸□□气,也不是全无坏处。 苌夕只认为这是每个妖族修炼法术的不同方式,便没觉奇怪,“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况且精气对狐妖修法有益,他这样也不吃亏。” 子期一顿,道:“你是这样想的?” 苌夕毋庸置疑地点头。 子期又道:“看来狼王还真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呢......” 苌夕想了想,他委实在意苌夕,但不是子期那种在意,于是道:“孤在意他这个朋友,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 子期直以为苌夕这么多年不明白白葶的心意,白葶那家伙当这狼王是情人,这狼王却当他是朋友,“......没料到狼王在这方面如此迟钝......” 苌夕垂眸,“苌夕惭愧。” 子期又换了个问法,“你尝试过,对一个人求而不得么?” 苌夕蓦然一哀,“自然。” 子期又道:“白葶,他让在下倾尽毕生之爱,却始终不减对在下的怨恨,反而对你......”笑容泛了一丝苦,叹然道,“苌夕,你猜本君有多嫉妒你?” 苌夕一怔,明白了竹君的言外之意。 原来这个竹君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求而不得,子期求白葶,白葶求他,他......求美人。 后退一步,一如既往地装作不知情,道:“你们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作何扯上我?” 白葶是子期的,苌夕一直这样认为。那狐王只是暂且没看明白自己的内心,待这段时间过了,两妖有的是大好光阴。 故而,他这个绊脚石,还是揣着自知之明,自发滚出去比较好。 子期将手负在身后,道:“此间利害,需得狼王自行推敲。在下说话没有说满的习惯,望狼王见谅。” 他一面讲,一面朝苌夕走去。 苌夕微赧,“所以,你跟白葶承诺什么了?” 子期摇摇头,道:“所有来去都挑明便没意思了。”而后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侧首,“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