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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拍子很轻拿在手里没什么重量,他扒拉着网线问:“这个线是重新绷的?” 白晟点点头:“昨天绷的,好久没用了。” 凌辰南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陪你运动,结果还搞得你专门花钱。” 白晟摇头:“不是的,我……嗯,总之谢谢你。” 凌辰南把拍子收好放在一边:“坐吧,这周感觉怎么样?” 白晟说:“还可以,噩梦做的少了,每天也能睡几个小时。” 凌辰南坐到他旁边的转椅上,问:“饮食呢?都还好吧?” 白晟支支吾吾地嗯了两声。 凌辰南挑起眉毛,对方垂下眼睛,眼睫毛齐刷刷地排开两道,低声说:“不是很有食欲,只有……” 凌辰南眉毛扬得更高了:“嗯?” 白晟小声道:“只有和你吃饭的时候可以多吃点,其他时间都是叫的外卖,两口就吃不下了。” 他抬起眼睛偷偷看凌辰南,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只点点头说:“外卖太油腻了,还是家里做的好一点。” 适当地与病人保持距离,凌辰南很善于在过于密切的接触之下抽离个人情绪。 “上次说到你和周围的朋友在过去的一年多里都渐渐脱节了,那么工作呢?也暂时放下了吗?” 他问。 白晟微微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毕业后是在一家大型事务所工作的,专门负责办公区域的设计案,这种案子虽然预算高,但是灵活性比较差,我不是太喜欢。后来我独立出来自己接小型的项目,大概也就一年半两年吧,刚刚有起色,然后就……” 生活,健康,事业都被搞得一团糟。 凌辰南看着他,问:“你对沈寅川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白晟表情空白了几秒,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但凌辰南很有耐心地看着他,轻声问:“你恨他吗?你爱过他吗?你还记得爱他是什么感觉吗?” 白晟仰起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白晟的第二段故事·纠缠】 【我和沈寅川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只有半年是平静度日的恋爱过程,其余一年半都是精疲力尽的彼此折磨。 我俩认识三周多后,他跟我说十分喜欢我,虽然为时尚早,但不管我的心意如何他想要真心对待这段关系,于是删除了自己手机上所有的交友软件,会慢慢等我,叫我不要有压力。 我俩在一起三个月的时候,他送了我一盒限量的设计师联名款绘图钢笔,这笔不止贵还很难买,当时他交给我的时候也有点犹豫,说怕送我太贵的东西会有点吓到我,犹豫又真诚的样子让人无法不接受他的好意。后来我才知道他收到那盒钢笔的时候还被扣了不少税。 他会记得我们俩的大小各种纪念日,也会在各种天气变化之下按时提醒,我一个人过了太久,根本不习惯这样密集的相处,总觉得对方付出太多而自己却没心没肺,虽然尽力配合,但难免劳神劳力。他也也会记得我各种喜好,起初觉得这是细心,后来觉得这是压力,沈寅川说他没有变,变得是我不再喜欢他,所以他做什么我都看不顺眼了。 我听他这样说时只觉得荒谬,现在想想也许他是对的。 沈寅川第一次失控的样子我无法忘怀,他脸上的愤怒如此浓烈几乎改写了五官,眼睛和眉毛都竖起来,身体弓成一个侵略的姿势,他说:“白晟!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他发火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说出的很多话却历历在目。 事后他哭着和我道歉,跪在我床边,一副我要是离开他下一刻就会去死的样子。 当然了,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一套流程都是标准配备。 在沈寅川完全失去理智前我们最后一次吵架时,我收拾了东西准备走出家门,他冷冷地看着我说:你要是现在走,你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我就会跳下去死在你面前。 有那么一刹那,我心里想:死吧都一起死吧,反正大家都一起疯了。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去。 那本是我最后一次有机会好好离开。】 按照时间线推测,凌辰南猜白晟被用药物和强制手段囚禁可能有一个甚至几个月时间,但因为不正常的恋爱关系而精神衰弱估计有一年多之久。这一年时间说长不长,但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对社会的认知。 凌辰南问:“你最开始来的时候,以沈寅川的身份说想要刺瞎你的眼睛,掰断你的双腿,这些……都是他亲口跟你说的?” 对方垮着肩膀点点头。 凌辰南指着一旁的空椅子说:“如果沈寅川现在在这,你想对他说点什么?” 白晟有些惊讶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眉毛动了动,呼吸急促起来,像是有点想哭,又像是无法忍耐。做了好几次吞咽的动作,每次颤抖着张开嘴唇,最终又紧紧闭上。 凌辰南知道他还没有准备好,转而说:“那么,如果坐在这的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前女友,你的家人,你会跟他们说什么呢?” 白晟好看的眉毛皱成心碎的形状,充满哀伤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座位。 最后,他终于说:“我,我很想你们,可是,你们都没有来救我,一个都没来。” 一时间,凌辰南竟也有点说不出话,他以前只觉得白晟难以融入到过去的生活之中是出于对人际交往的障碍,没想到,在责怪自己之外他也责怪过身边的人。 毕竟自己孤立无援地被囚禁折磨了那么久,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某日天降奇兵救他出火坑,可却日复一日醒来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直到发现自己醒来在骇人的土坑,作为一具行尸走rou。 他感到被抛弃。 凌辰南看着他,轻声说:“他们不在,但我代替他们向你道歉,要是我们能早一点帮助你就好了。” 【第六周·夜】 这次咨询进行得异常顺利,可以说是白晟出现在他诊所以来最顺利的一次。诊疗时间结束后,白晟站起来等在门口默默看他收拾东西、把办公桌上的文件草草归整好,然后抓起墙角的拍子兴冲冲地走过来。 凌辰南见他不动:“怎么了?” 白晟指指他身后,凌辰南回头看自己的大衣和包都还挂在衣架上,自己只穿了一个衬衣就想冲到外面雪地里。 凌辰南毫不在意地哈哈笑了两声,一把抓起外套,顺手把拍子往白晟怀里一塞,一边展开外套往身上披一边朝屋外走,走路带着风,像什么动作片的慢镜头。 前台的同事从桌面上方露出眼睛:“下班啦医生,这次这么早。” 凌辰南笑说:“过周末了,这次跑快点,锁那个门我紧张。” 郑小姐看着他身后尾随着的举着两只拍子的白晟,挑挑眉毛:“医生,这不好吧,你不是应该该给客人解决烦恼的吗?” 凌辰南佯怒瞪她:“瞎胡说,和我打球很舒压的,” 然后他又转过去冲着白晟:“别听她的,她们就是见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