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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安齐远也适可而止,松开苏澈的唇安慰道:“追查真相得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苏澈点了点头,由安齐远带着他寻到了金陵苏家的本家。 本家相对于苏府在城西的那处宅院,那才是真正的气派。对比起来,苏老爷的那幢小宅子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苏家本家是在金陵延绵了数百年的望族,虽然中间也有过起起落落,但苏家总能出现争气的子弟,力挽狂澜地将颓势扭转,造就了在金陵屹立不倒的不败神话。 苏家到了苏丛盛这一代,当家的苏大老爷乃当朝正二品大员。虽然在燕京并不算是最高的官位,但拿到金陵来看,却是个顶了天的人物。 而苏家所在的大周虽然重农,但还不算抑商,贯通南北的运河贸易、海运贸易和边境贸易十分红火。 金陵不仅物产富庶,而且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重要的运河口岸,再加上离海不远,海运也十分发达。 二当家苏丛盛,则是被御笔钦点的皇商,不仅手中有朝廷颁下的盐引,还管着金陵一大半的码头,手下的船工近万,明显就是个漕帮的头头,在大周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苏大老爷和苏丛盛一人在官一人在商,相得益彰之下混得各种风生水起,苏大老爷刚刚五十出点头,政治生命还长,日后出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苏丛盛牛气冲天,但在安齐远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安齐远原本打算领着苏澈直接潜进本家宅院里将苏丛盛提溜出来盘问,但苏澈却说既然到了凡界的地头上就该入乡随俗,这才耐了性子递了拜帖进去求见。 可苏家本家是名门望族,与苏澈所在的苏家分家虽然还在五服之内,但中间不知道隔了多少层,平日里来往也不多。 如今苏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出子侄要求见苏丛盛,人家会不会卖这个面子还是真不好说。 第78章 大安倒下了 不过实际结果出乎苏澈的意料。 苏家的门房笑吟吟地接了他们的拜帖, 十分和颜悦色地解释说今天苏丛盛出门应酬了, 要到戌时前后才能回来, 让苏澈先行回去,待有了消息再遣人去告知苏澈。 苏澈听言便留了客栈的地址给苏家门房,门房小厮恭敬地接了, 又将两人送出了门外这才转身回府。 苏澈若有所思。 看来苏家虽然得势,但却没有纵容下人做出些狗仗人势的事。 那门房看了拜帖,明明知道苏澈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旁支庶子, 却也还是应对有度态度恭敬, 丝毫没有得罪人,反倒处处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足见家风之严谨。 苏澈略略感到欣慰,至少他们苏家的子孙并不都如苏青言的生父那般无用。 可这苏丛盛虽然是苏青言的堂叔, 但若论起辈分来,苏澈却可以算是苏丛盛的祖宗。 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后要称一个这样的晚辈做堂叔, 心下难免生出几分变扭。 安齐远在一旁看着好笑,便伸手捏了捏苏澈的耳垂。 苏澈耳垂软软凉凉的,白皙细腻, 捏起来手感极好。 “你若真心纠结, 见着苏丛盛就唤他二老爷好了。反正本就是隔了几支的亲戚,若是唤他堂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心要巴结。” 安齐远简直就像是他肚里的蛔虫,苏澈还什么都没说,他竟然就已经安慰上了。 见苏澈用一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的表情看着自己, 安齐远摩挲了一把自己的下巴笑道:“你看,就是这种想了些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你的心思着实好猜的很。” 苏澈无语。 既然安齐远这么能猜,苏澈果断决定今天都不要跟他说话。反正自己想些什么,他光用看的就能知道了。 安齐远见苏澈撇过脸去不吭声,立刻拉了苏澈的胳膊笑。 “怎么?这样就恼了?” “我跟你说,你肚子里那些弯弯道道的心思也就我能看出来,在旁人眼里,你还是那副冷傲清贵高不可攀的模样,光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凉气就能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苏澈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来是他功力还不够,否则怎么就没法拒安齐远这张狗皮膏药于千里之外? 两人回了客栈歇下,到了第二天一早,就真有小厮跑来给他们递信。 “公子大安,老爷昨夜回来看了拜帖,今天就推掉了手头的事,派小的来请公子赴府上一叙。” 苏澈和安齐远对看一眼。 这苏丛盛的反应如此之快,那就更说明这其中有猫腻。 如若不然,凭苏青言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子侄,怎么可能一递拜帖就能见到日理万机的苏丛盛?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就已经算好的了,更别提还这样特意差了人过来相请? 苏澈出了门去,发现客栈外头已经备了上好的软轿。 苏澈心事重重地坐上了轿子,安齐远在外头走着,一路摇摇晃晃地到了苏府。 抬着苏澈的轿子进了大门,小厮刚掀开轿帘,苏丛盛就从待客用的花厅迎了出来。 “来,让我看看我的贤侄。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什么俊俏模样了?” 苏丛盛从商,说话做事之间透着十二万分的圆滑,通常是人还没见着,就能将你的毛捋得服服帖帖的,对他的好感也就油然而生。想当然耳,待真正见面的时候再商谈事情,也就能事半功倍了。 苏澈感觉到了苏丛盛过于夸张的热情,向来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的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下了轿之后也没有迎上去,反而不着痕迹地让了两步,只是冲苏丛盛轻轻点了点头,唤了句“二老爷。” 若是换做别人这样给脸不要脸的,苏丛盛早就气翻了。 他分明已经先开口唤了他“贤侄”,那便说明他已主动示好想要拉近两人关系。但苏澈一下轿就有意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不说,还唤自己作二老爷,分明就是不想跟他认这个亲戚。 苏丛盛又怎知,他自己是在无意间占了苏澈这个老祖宗的便宜? 可苏丛盛一看到从轿里走下来的人,登时就什么气都消了。 乖乖,这个怎生了得? 眼前之人只着了一袭白袍,只有头上一抹翡翠玉冠带着些淡雅的绿色,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但那通身清傲若仙的气度,比起全身上下都是绫罗绸缎、挂满了贵重的佩饰的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层次。 苏丛盛暗自心惊,又想到苏青言的生父蠢钝的性子和为人,怎么也想不通苏老爷是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珠玉模样的金贵儿子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苏青言,还真是以前的那个苏青言吗? 苏丛盛有些疑惑。 在苏青言被带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