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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落下,消失在远方的海平面,海水上的金辉也黯淡下来,只有粼粼的水光慢慢摇晃。 夜晚的海风很凉,裴向雀穿着短袖长裤,又不够健壮,夜风吹在皮肤上,触感冰凉,他打了个哆嗦。 陆郁原来落在他的身后,察觉到裴向雀肩膀细微的颤抖,伸手把他拉了过来。 裴向雀倒退了几步,偏头过来看着他。 “两个人靠的近些,要暖和一点。”陆郁朝他解释,“你说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裴向雀细长的手指,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裴向雀一怔,感觉到陆郁掌心的温度,很温暖,没有挣开,也舍不得挣开。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裴定不用提,记事后没对他有过什么好态度。因为被说成是傻子,所以在学校里也没有交到朋友。可以说,对于亲人,朋友之间关系行为的尺度裴向雀都不明白,陆郁是头一个他这样亲近的人。裴向雀所有与亲密有关的事都是和陆郁做的,陆郁潜移默化地告诉他这样是可以的,正常的,值得鼓励的,他自然而然以为这样的事都是对的。 而实际上,陆郁是在刻意引诱他,引诱自己的小麻雀投入自己的怀抱。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快要到了目的地。远处五彩的灯光闪烁,人群涌动,声音喧闹,隐约传来撕心裂肺的歌声,热闹非凡。 陆郁停了下来,仔细地叮嘱身旁没见过世面的小麻雀,“阿裴,跟紧一点,要是丢了就麻烦了。” 他在入口处买了两张票,带着裴向雀走到了这个露天的晚会里。这个活动都办成本地旅游的招牌了,里面布置得很好,四处都是娱乐项目和各色海鲜烧烤,因为门票昂贵,在场的除了酒水别的东西都是免费的。 里面的人太多,陆郁不可能让别人碰自己的小麻雀,走在里面的时候几乎是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护在胸口。 他先找了个热闹的地方安置好了裴向雀,那里正好在表演魔术,裴向雀看的有趣,眼睛都移不开。晚上没吃饭,陆郁去拿特色的海鲜烧烤,也不好带着明显沉迷魔术的裴向雀一起,只好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两句,看了一圈周围才离开。 不远处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长得油头粉面,身旁围着一圈男男女女,他灌了一大口酒,遥遥地指着裴向雀,对身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你说那个小男孩长得好不好看?” 女人撩了撩卷发,腻声回应,“好看是好看,可是一看就太小了,没什么意思,成少爷喜欢这样的?” 那位成少爷轻蔑地看着她,“你懂什么?这么好看的,年纪小,青涩都能玩的开心。”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裴向雀的身上,又油又腻,满是欲望。 出现在这样的晚会上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有些钱财的,不仅有钱,还有闲,追求感官刺激,看对了眼的总少不了约炮,一夜情。 成永和便是这样一个人。年近三十,上有父母兄弟,下无老婆孩子,有钱有闲,爱在外头撩拨美人,不拘男女,只要好看。 因为来的晚,裴向雀坐的地方比较偏僻,离中心的灯光也远,只隐隐约约能看得到裴向雀的模样。他长得好看,五官秀致,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是遮不住的。 成永和贪婪地看着他,心头痒得厉害,长得未免也太和他的胃口了。他将周围的男男女女一挥,都准备朝裴向雀那边走过去了,可后头来了个人,是他父母千叮万嘱要讨好的开发商家的亲戚,他也只好咒骂一声,面上堆着笑转身过去。 陆郁不放心裴向雀,很快就回来了,他坐在一边,带了一堆烧烤。因为满是油腻也没让裴向雀拿,而是递到他的嘴边,这里的海鲜虽然很好,可是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裴向雀是内地人,有的海鲜吃不惯,咬了一口就苦着脸咽下去。不过他还是喜欢尝试,每一样都要吃。 裴向雀咬过却不喜欢的海鲜,陆郁没再送上去,都自己吃了。 到了后来,裴向雀皱眉的次数太多,陆郁就戳他的脸颊,“阿裴,不喜欢就吐出来。” 裴向雀有点不好意思,磕磕绊绊地问:“吐,吐在哪?” 陆郁拿纸巾垫在自己手上,“先吐在这,过会扔了。” 成永和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自己看上的那个小男孩倚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姿态亲密。他心头有火,旁边的那个女人忍不住嘲讽了两句,“成少爷,人家也是有主的了,您还是放下心思吧。” 成永和狠狠瞪了她一眼,可心里魂牵梦绕,片刻还放不下。 魔术很快就表演完了,围坐在周围的人渐渐散开,又去了别的地方。忽然,一阵急促的鼓声从中央舞台传过来,人群又朝那边涌了过去,裴向雀也有了兴致,拽着陆郁的手。他自己喜欢唱歌,听不懂歌词,只能明白旋律,但看到这么热烈的唱歌现场还是想凑过去看。 这一回,陆郁和他占了一个好位置,能够清晰地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酒店很大方的请了附近酒吧最出名的乐队和歌手,彩色的光聚集在那个年轻歌手的身边,他举起麦,开口唱了第一句。 舞台下一阵欢呼尖叫。 陆郁本来只是陪着裴向雀,漫不经心地落在舞台边,直到听了他的歌声,有些熟悉,才起了些兴致,抬起了头。 第51章 舞台 周围太吵,裴向雀对声音又不太敏感,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得到舞台上的歌声,并不能感觉到好与坏,方才的兴奋头去了一大半,便不自觉地扭过头去看陆郁。 陆郁坐在他的旁边,半抬着头,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舞台上,似乎对那个人的歌很有兴趣。 陆叔叔,陆叔叔不是只喜欢自己的歌吗?别人的歌,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也无法助他入眠。 兴许他本该如同自己上一回想的,期待的,因为陆郁的快乐而快乐,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合时宜的不高兴。 裴向雀怔了怔,下意识去拽陆郁的手,又忍住了,努力转过身努力强迫自己去听那个人的歌,声音嘈杂,再怎么认真也抵不过听力障碍,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从小就得上了这个病,他已经很适应这个状况,不会轻易因为听不懂别人的话而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而现在却由于听不懂这个人唱的歌而莫名焦虑起来。 终于,裴向雀忍受不了焦虑的烧灼,朝陆郁贴近了些,小声地问:“陆叔叔,他,唱的好听吗?” 陆郁只感觉到身边凑过来一团热源,不得不偏过头,映入眼睛里的是裴向雀微微皱起的眉尖,还有颤抖着的睫毛。 舞台上的歌手染着一头白发,耳朵上的金属环闪烁着光,他举着麦,正在撕心裂肺地喊着最后一句歌词,音调陡然拉高,又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