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白这么多年,真真是一晃而过。小仙也从未在这里停驻过这么久。看着他们,出生,挣扎着长大,艰难的活着,死去后身躯归于尘土,魂魄再入轮回,偶尔的便会想,其实朝生暮死也不错,一滴酒尚还是酒,化在海水中,就索然无味了。” “昴星君你今日当真有病。”本座点评。 他躺着,不成体统地笑了起来,却笑的十分不像他自己。陈荆讲的故事里有人说,皇家的人都有两副面孔。本座觉得这与昴星君比起来当真不算个事儿。我以为他是真的,他翻脸不认人;我以为他是假的,他又甘心死在我手下;我以为他恨我入骨,他却想方设法保住了我。但那些面孔,一张一张,都挂着惹人生厌的笑。本座至今不懂他为何要定下这十世之约,问过他,他敷衍的毫不上心,两百年跟在本座身边,甩都甩不掉,说着风凉话,从未提起以前怎样怎样,本以为这算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点默契,却让他今日败了个干净。 “魔主,小仙欠你一句对不起,一直不曾讲,想来时日没剩下多少了,你不想听我也说了。在下知道你对司木情深义重,在下虽然是那无关紧要的旁人,但也想提醒……”他的声音低下去,蓦地坐起身,抬手布下了几道结界,气温骤然降了下来,“若你想一直记着他,便不要招惹公孙氏。” 说完,他像是xiele气,陡然跌落在屋瓦上,眉毛与唇角都结上了一层霜,他低声咳着,呕出一口血。 罄魂定约,引血为誓……昴星君说了什么竟然遭到反噬?他为何要告知本座! “你……” 昴星君摆摆手,说:“小仙法力不济,让魔主见笑了。”说完平躺了下去,不再言语。 本座心绪不平地坐在他身边,抬手将结界修补上。闷了一天的雨水于此刻终于浇了下来,铺天盖地,似要把昴星君那一点微弱的呼吸声都掩了去。陈荆推开门跑了出来,拿了一把油纸伞撑开,挡在丝瓜藤上,不过片刻头发就湿透了。等折腾完他那架子,一扭头,居然又看了过来。本座轻声唤了他一句,不知是不是以为隔着雨水,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只一瞬间,他仰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这极可能是本座眼花。但反应过来之前,本座已经站了起来,雨声都不见了,本座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人却无知无觉,踩着水跑进屋檐下,一个转身,关上了房门。本座站在屋瓦上,旁边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昴星君,今夜有闷雷和闪电,全挂在天际,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这些本座都见过。 昴星君知道了什么才会定下罄引誓?他现在说出来又是想做什么?本座既然已经同意不动公孙樾了,他为何还要说这种话?他对不起本座,他当然对不起本座,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那日司木躲在绿萝叶后面睡着了,便没有再醒过来,我本以为他只是累了,就去找土地。土地坐在岸边,连酒都没有喝,望着远处的莲叶发呆,我推了推他的胳膊,问他,你是不是想昴星君了? 土地瑟缩了一下,一脸震惊地转过头,“阿魇你?!……哦不对,是小老儿想多了。”然后抖着胡子笑道,“阿魇为什么这么问啊?” “你不是爱慕昴星君么?”我抓过兔子,在他身边坐下。 土地见我猜中了他的心思,猛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喘过气来,“没想到小老儿整个身子都入了土,还在你口中沾染上一段来路不明的桃花,哈哈哈哈哈!”说完,他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觉得他十分莫名其妙。 “司木他睡了好久了,还没有起来。” 土地叹了一口气,说:“让他睡着吧,如果能睡过去就好了。” 我问土地:“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土地说:“为什么这么讲。” 因为那些日子我看见他们背着我悄咪咪地讲话,像是在商量什么的样子,司木躲在绿萝叶子里我看不见,但是土地的眉头却一直皱着。 兔子精咬住了衣服,爬上我的肩膀,我把它又拽回到怀里,它“噗噗”地不知道想要讲些什么。 土地说:“阿魇,小老儿不会害你,你信吗?” “信吧……虽然如果你害了我,就没人跟你抢酒了。但……你真的不会对吧?”我看着他问。 土地笑呵呵地把酒壶塞进我怀中,“老夫不与你抢,现在信了吗?” 我觉得土地这样做有些看不起我了,我身为天魔之主,东西分给我的下属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们的都是我的。“我信了,你喝你的罢。”我又将酒壶推给他。 土地接过酒壶,半晌没有讲话。 若水中央的荷花婷婷袅袅,没有风也十分好看,司木喜欢去那里摘莲子,摘回来了再分给我们,司木很少吃东西,就算吃,吃的也都是些没什么味道的,我便不与他抢,只有莲子我还能陪着他吃下两颗。 岸边有莲叶,一路铺到过去,这是司木种下用来让昴星君踩着去抓鱼的叶子,他摘莲子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走。我站起身,也想到水中去,如果司木醒过来刚好很饿,那我就应该提前给他准备点东西。 结果刚踩到第一片莲叶,我沉了下去。 水淹过我的小腿,我吓了一跳,土地老儿在岸边哈哈大笑,兔子精“呲溜”一下爬到了我的头顶,阿虺从岸边游过来,绕着我转圈。 我有那么重?!为什么司木和昴星君不会掉下去! 土地说:“阿魇,这是司木施的仙术,你用不了。” 我皱眉,“昴星君他能站上来。” 土地无奈道:“因为昴星君也是仙人啊,你与他们不一样。” “那你呢?” “虽然只是个散仙,但也是可以踩上去的罢。” 我回到岸上,“我想给他摘点莲子回来,既然他不让我走这条路,那活该他醒了没东西吃。” 土地老儿说:“你要是早让司木知道你有这份心,他肯定会想办法让你走上水面。” 我问他:“我与你们哪里不一样?” 土地沉吟了一下,前后矛盾地说,你与我们是一样的。 “可我踩不上司木的叶子!” “那只是表面上的,你心里”土地指了指我的胸口,“和我们是一样的。”说着,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土地站起身,对着天空大喊,小老儿魔障了数百年,今日终于清醒,你们说他无心,不懂情,你们又懂什么呢! 我抬头看,一片清亮的天空,不知道土地在发什么疯。 我拉住他,说:“你别喊啦,司木在睡觉呢,我可以冻上河水,再走过去摘莲蓬。” 土地蓦地拉住我的胳膊,说对,对。他花白的眉毛下面,苍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