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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并不会给他这样的反应时间。 “不相信我可以请冯沛林现身,那我们做个试验吧,我中午想吃天星居,你请客。”林辰看了眼付郝的背影,对刑从连低声说道,说完,他迅速走到路边的小店。站在柜台前,花一块钱买了六个星球杯。 刑从连接到林辰递来的星球杯时,还呆立在原地,并没有搞懂林辰想做什么。 他却看见林辰快走两步,追上付郝,将剩下5个星球杯全放在付郝手里。 “诶,师兄?”付郝诧异地看着手里的小零食。 “你最近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林辰眨了眨眼,见如此生动的表情出现在林辰脸上,付郝恍然大悟。 “你别这样啊师兄,搞得也想老爷子了,我要哭了啊。”付郝边说,边撕开星球杯,“你一块钱买了几个?” “六个。”林辰说着,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颜,在阳光下,细微却艳丽。 刑从连在后面看呆了,他忍不住勾起付郝的脖子,凑过去问:“谁是老爷子啊,这是什么梗?” “老爷子是我们的导师,他老人家最喜欢师兄了,每次我们论文写得好,他就给我们买星球杯做奖励,但是我们学校小店老板看他年纪大了,就欺负他,每次都卖他一块钱5个,老爷子还一直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其实那东西一块钱可以买6个。付郝边说边笑。 林辰依旧在笑,气氛很轻松很闲适:“等下去哪里吃饭?”他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天星居。”付郝飞快回答。 付郝的回答很轻松,但这句话在刑从连听来,却不啻于一道惊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辰,戳了戳付教授的头顶,张了张嘴。 林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身指了指刚才路过的公交车站,车站广告牌上是一张中式餐馆的照片,餐馆匾额上,“天星居”三个大字潇洒夺目。 “我们的导师,是天星居的忠实拥护者,每次师门聚会,总在那里。” “所以你刚才故意让付郝想起老爷子?” “我拿星球杯和老师暗示付郝,再加上付郝刚才扫过一眼天星居的广告,他潜意识里,就将这张图和老师挂起勾来。当我问他吃饭的地方时,天星居的广告图依旧被放置在他脑海里最容易提取的地方,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里。”林辰生怕刑从连不理解,向他认真解释道。 “你要用这种方法给冯沛林下套?”刑从连表示怀疑,“他真会往里跳?” “相信我。” 第17章 问问 晚饭时,宏景市市民们意外发现,电视里放了大半个月的旅游节宣传片,换了新花样。 伴随琴声鸣响,电视画面逐渐转亮,一片翡翠色的河水缓缓出现在画面中。 河里有几只小鸭子在玩水,它们摇头晃脑,像是急着赶回家。 “一、二、三、四、五、六、七……” 稚嫩的童音压过了清脆的琴声,一位牵着孙儿的老人出现在石拱桥边,小男孩脚步未稳,一遍遍数着台阶上下,格外兴奋。 镜头移向小桥另一侧,有位背双肩包的旅人站在桥边,他愣了片刻,随后念出了拱桥石柱上的楹联:“春入船唇流水绿,秋归渡口夕阳红。” 旅人的声音悠远好听,令人只觉得齿颊都是香的。 尔后,旅人渐行渐远,镜头随着旅人的足迹,来到一片开阔江面边,江水气象万千,汹涌澎湃。 镜头扫过横跨江面的大桥,最后落在“太千桥”三个字上。 配乐骤停,女主播俏丽的脸庞再次出现。 “下面播报一条紧急新闻,本月10日,市区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嫌犯冯沛林,男,37周岁,警方提醒,此人极度危险,如您见到此人,请及时报警。” 女主播嗓音肃然,冯沛林的照片,出现在屏幕左上方,他嘴角噙笑,好像在嘲讽什么。 这个短片,自然就是林辰用来诱捕冯沛林的陷阱。 对此,林辰的解释是,任何犯人都有他的“心理归属点”,就像人们去买东西,都下意识选择最便捷的地方,嫌犯作案,也会围绕着能让他们心安或者有特殊意义的地点。 冯沛林的作案地,都是在以市实小为圆心、半径1.5公里的区域内,太千桥恰好就在这个区域内。 更美妙的是,桥下江水充沛,水代表了生命最初的涌动,同样也与沙盘的意向有关。 为了满足对数字七有强迫症嫌犯,短片中共出现了7只小鸭子、数字七,这些无一例外会让冯沛林觉得舒适。 而太千桥又是七笔,在冯沛林潜意识中,他会认为这个地方很心。 如果说,安宁祥和的短片是为了勾起冯沛林的美好回忆,那么,紧接着播放追缉令则是让冯沛林得知警方正在通缉他,这会迫使他加快行动速度。 在无意识记忆和外部压力的双重魔法下,他一定会选择太千桥。 凝视着冯沛林苍白俊逸的脸庞,有人抬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屏幕变得漆黑,桌上的台灯还散发着温暖的光,当然,还有一处地方也很亮。 那是头顶的反光。 “黄督查啊,您怎么突然想到,要找我老头子来喝茶了啊?”警队局长办公室里,老局长端着茶缸,喝了一大口,只口不提方才新闻里的宣传片。 黄泽坐在老局长对面,笑着斟了碗茶,又轻轻推到老局长面前:“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来见见您。” 老局长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他闭着眼,像是在享受黑夜里宁静悠远的茶香,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但黄泽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无视而生气,他在等待,这样的等待,代表了恭敬。 时间又过了很久,久到屋里的茶香都淡了,久到桌前的老人都绷不住了:“黄少啊,太客气,太客气了啊。” 老局长捞过茶盏,一饮而尽,他动作随意,看上去,好像和在路边喝一块钱一杯的茶水,没有什么两样。 “这是应该的。”黄泽再次满上茶盏,“别家的朋友们想问问您,世叔,您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泽没有给老人打哈哈的时间,他很直截了当:“没有您的默许,林辰不可能参与这次案件调查,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泽问了两遍“什么意思”,这本身就很有意思。 像黄泽这样的身份的人,已经很少需要通过强调语句,来表达情绪和立场,但他却连问了两遍。 这说明,老人确实真的惹恼了他,纠其原因,当然还是林辰。 林辰是个小人物,他没有背景以及靠山,他们翻过手,就可以像拍死蚂蚁那样轻易拍死他。 他之所以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你恨一个人,那么看着他梦想尽碎跪地求饶如蝼蚁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