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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电话,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他还以为他不会再因为家人而伤心了。 从酒店离开,陈冬阑去买了菜。提着几个购物袋进家门,让正准备叫外卖的袁渊很是惊讶:“你不是说要和你弟弟吃饭吗?” 陈冬阑提着菜进了厨房:“他们年轻人喜欢自己吃。” 袁渊也跟进了厨房;“你弟弟比你小了多少?”说着看了看那几个购物袋,从中抓出两颗土豆,放在盆里,“土豆红烧rou吗,这样够?” “嗯,再加一颗小的。”陈冬阑帮他拧开水龙头,想了想说,“大概小了……三岁多一点。” 袁渊搓起土豆来:“那你们根本没差多少,怎么就被排出年轻人的行列了?” 陈冬阑想也没想就说:“应该是我太闷了。” 袁渊:…… 虽然也没说错,但哪有人这样耿直地承认自己的缺点的?还一点也不以此为耻。 不过就陈冬阑来说,闷闷的也没什么不好。 搓着搓着土豆,袁渊突然想起来一回事:“对了,我把回A市的日子提前了,明天就走。” 室内只有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陈冬阑顿住,半天没有回答。 “陈冬阑?”袁渊疑惑地看他,“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陈冬阑如梦初醒,“我听见了,你明天就回家,怎么突然提前了?” “假期多争取到了两天。”将土豆沥干水,袁渊问,“要削皮吗?我觉得不削皮也挺好的。” “削,我来削就好,你放下吧。”陈冬阑从他手里把土豆抢过去,着急地把削皮器从柜子上拿下来。这些动作看着很利落,但用慌忙来形容好像更贴切。 袁渊觉得他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吃饭的时候,陈冬阑已经恢复正常。 “对了,明天之后我不在家里,你要不要在这里招待你弟弟和他朋友吃饭?”袁渊说。 陈冬阑差点把筷子吓掉了:“那怎么可以?” 袁渊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 “你每天给我做饭吃,弟弟大老远来一趟却一顿都吃不上,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袁渊好笑地说。 陈冬阑摇摇头:“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弟弟比较喜欢在外面吃?”袁渊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陈冬阑捏紧了筷子,默认了袁渊的话。 他只是不想要这个房子里有除了他们以外的第三人,就算这个人是小德,是他的亲人。 如果有,他就不能再欺骗自己这是他们的家。 他们只是合租人。 是恰巧住在一起的朋友。 第十一章 第二天,袁渊的飞机是十一点。 陈冬阑早起给他炖了粥,袁渊看他八点了还没出门上班,疑惑地问:“你不会请了假要送我去机场吧?” 陈冬阑差点把锅摔了。一猜就中,他是会读心吗? “于霖说好会送我,你不要浪费假期了。” 马上要过年的现在,是春节假之前的最后几天,理应该是陈冬阑最脱不开身的时候。如果请了假,肯定要在春节假里补回来,一般人都不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买卖。陈冬阑的春节假总共就三天,从大年三十放到初二,在哪一天补都很亏。 没得到答复,袁渊粥都喝不下:“请了没?” 陈冬阑摇了摇头:“……没有。” 袁渊舒一口气。 时间一点点走到九点半,陈冬阑只能硬着头皮收拾东西,出门上班。 袁渊本来在收东西,看陈冬阑磨磨蹭蹭地在门口穿鞋,叫住了他:“等等,我送你去。” 陈冬阑吓一跳:“不用,地铁站很近的。” 袁渊仔细一想,年前路上车多,每天都堵得厉害,开车也不一定比搭地铁来得快,就改口:“那我送你到地铁站。” 这么大一个人,上班哪还要送?该要拒绝,但陈冬阑却拒绝不了。 今天外面难得出了点太阳,是个好天气。明明是每次都低着头匆匆走过的上班路,今天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美好。 陈冬阑的步子迈得越来越慢。 袁渊看了一眼手表:“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陈冬阑也看一眼时间,九点四十分,就算一进站就能搭上地铁也来不及了。 袁渊眼里有无奈:“你……”他顿了顿,“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能让他这样问的成年男人,普天下也只有陈冬阑。 陈冬阑被他问得发愣,半天才点点头。 “我回来的时候会检查,”袁渊说,“你要是吃了一片饼干,一口方便食品,就……” 他停住了,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惩罚。陈冬阑这个人,怎么罚都不好,罚重了怕他较真然后伤心,罚轻了,又根本不起作用。 陈冬阑却严肃道:“吃了我就搬出去。” “不行,换一个。”袁渊听到“搬出去”三个字就脑仁疼,瞬间想起那天夜里一言不发从他车上走下去的陈冬阑。 搬出去累的是陈冬阑吗?反正搬出去了又要搬回来,负责接送的搬运工总是他。 陈冬阑把不准袁渊的脉,试探地问:“那就罚我每天洗碗。” 袁渊:…… “……每、每天睡沙发?” 袁渊脸都黑了。好在地铁站就在前方,他停在原地,一挥手:“别说了,搞得我像压榨你的包工头一样,快去吧。” 陈冬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焦急:“我会好好的。”他说,“我每天会好好吃饭,你不要担心。” 袁渊放柔了眉眼,嗯了一声。 听着他的声音,陈冬阑只觉得阳光太好了,好到他头晕目眩。 他几乎要伸出手拉住袁渊。 几乎要大声说,我和你一起走。一起搭飞机,一起去A市。几乎要说,你和家人团聚时,我不会打扰,就在一边等着,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 陈冬阑的人生,有太多的冲动被他生生忍住,变成几乎。 “我走了。”他说,“你一会路上小心。A市那边比这里要冷,你要注意多加衣服。” 袁渊为他的啰嗦笑出来:“知道了。” 陈冬阑也弯了弯唇角,转身离开。 他有一天的时间在城市里游荡,消耗掉身体里的寂寞,做好充足的准备,回到独自一人的房间。 袁渊的父母都是工作狂,比起照顾孩子,他们更爱好照料自己的职业,并且把这一特性完完整整遗传给了袁渊。 袁渊到家时,父母都在工作上没有脱开身,他从隔壁王奶奶那里拿到了家门的钥匙,刚放下行李,就拿起手机和留在事务所加班的同事聊起了公事。 袁父袁母回家时,是夜里七点,袁渊这才挂断电话,嗓子几乎冒烟,在跟父母打招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