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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怯,“世子若再不走,本郡主只好叫人了。” 李延光冷冷一笑,他走近几步,低声道:“呦呦,你知不知道,上辈子你死之后,太子他……” 话正到此处,玉锦提着灯笼,带着小四小五往这边来了。 李延光见人来了,便收了话头。 谢娉婷听了一半莫名其妙的话,她心中莫名不安,再回首时,李延光早就不见了踪影。 小四同小五见郡主还在此处,不由问道:“郡主怎么不回正堂?外头蚊虫多,待久了要难受。” 谢娉婷微微一愣,说道:“这就回了。” 小五瞧了一眼竹林深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方才她明明感受到这里有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小四见小五呆愣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凑近她低声说道:“小五,你可别忘了殿下的吩咐,咱俩也要替郡主准备准备。” 小五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点人气,她应了一声,便同小四朝着蘅芜苑深处去了。 正堂内燃了烛火,又放了冰盆,开了轩窗。 玉团跟着进了正堂,将门帘拉下,笑着说道:“郡主,奴婢已经让人烧了水,待会儿您就能沐浴了。” 谢娉婷斜倚在临窗的书案前,她应了一声,却提不起兴致来,她的目光落在红木匣子上,此刻竟有些惆怅。 她打开红木匣子的那一瞬,就已经知道这匣子的主人是谁了,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殿下近日十分忙碌,朝堂之上的事也够让他忧心的了,但他仍旧记得她的生辰,还悄悄地送了礼物来。 谢娉婷将匣子重新放好,她望着外头深沉的夜色,大抵知道,先人所说的相思是什么滋味了。 小狐狸似乎察觉了主人的心思,它轻轻一跃,落在书案上,不知道从哪里顽皮回来,小爪子上沾了泥,在宣纸上落下了四个爪子印,还来回走了几圈。 捣完乱,它乖乖地坐好,又圆又萌的眼睛盯着主人,只剩小尾巴似有似无地晃荡着,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呜”。 谢娉婷抚了抚它的脊背,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想太子哥哥了,但是今天,咱们见不到了,等回了王府,我再带你去见太子哥哥好吗?” 小白狐委屈地“呜”了一声,便埋着头趴下了。 谢娉婷心口一塞,她也很想太子哥哥,可是眼下不是见不到吗?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玉团便从屏风里冒出半个头来,“郡主,净房里放好水了。” 谢娉婷应了一声,她回过头来,瞧见呦呦那委屈的小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她诱哄道:“呦呦乖乖的,等明日,明日我一定带你见太子哥哥。” 小白狐又“呜”了一声,摇了摇尾巴。 * 李延光出了竹林,他在西南被刺杀,身上还带着伤,方才动了气,伤口处隐隐又有裂开的痕迹,他不由放慢了脚步。 背后忽然也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眉心一皱,停下了脚步。 他再次隐蔽在树下,瞧见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朝着蘅芜苑去了。 他皱了皱眉头,深觉有不对劲的地方,现下的时辰不算早了,这群人形迹可疑,倒不像是干正事的。 他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那几个影子动作利落,身形矫健,明显是练家子,瞧着他们的动作,竟然是要放火。 李延光眼底滑过一丝犹豫。 怪不得上辈子呦呦在西郊别院遇上了走水,却无人及时发现,原来竟然是有人蓄意放火。 只是眼下他到底该怎么做? 是上前阻止,还是顺水推舟,这一次换他来救呦呦,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李延光不过犹豫了一瞬,那些人便已经点了火,他握紧了拳头,终究还是没忍住,出了手。 他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着窗棂砸去。 就他所知,呦呦身旁的那两个丫鬟大有来头,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只要惊动了那两个丫头,她们自然就会警觉。 小四耳聪目明,听见有什么东西砸中了窗户,便立刻出去看,杀人放火的事,原本就是她在暗卫营所精通的,此时看见那几个人熟悉的手法,不由大声呵斥道:“是谁在那里?” 那几个放火的人身影一顿,见大事不妙,便果断地将火折子丢到了早就布置好的地方,火苗顺势而起。 小四怕火着得大了,也来不及去追那放火的人,只是快速地拎了两木桶的水,先将火苗扑灭了。 李延光看到这里,便知道上辈子那场大火不会再来了。 他嘴角一勾,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辈子,没了这场火,他和周怀禛,就谁也不比谁高贵了。 呦呦恨他冒领了太子的救命之恩,如今没了这场火,所谓的救命之恩,也一样没了。 他正欲提步离开,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问道:“你为什么帮她?” 谢葳蕤捏紧了帕子,她眼底带着一抹火光,简直恨死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多管闲事,要不是他扔了那块石头,此刻她的计划早就圆满成功了。 李延光转过身来,打量着面前的人,低声笑道:“原来是谢二小姐。” 这位谢二小姐,前世今生都不是省油的灯,论起心狠手辣,估计没几个女人能比得过。 谢葳蕤咬牙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她?她喜欢的是太子,她喜欢位高权重的人,你不过是一个漕运监理,哪里比得上太子?就算你帮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 李延光闻言,嘴角的笑僵住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本世子的事情,和谢二小姐没有关系。” 话罢,他又道:“还有,本世子不喜欢心狠手辣,太过聒噪的女人,从前本世子遇到这样的人,都是将人挖了眼睛耳朵埋在地底下的。” 谢葳蕤被他说得脸色一白,朝后退了两步。 李延光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扬长而去。 * 谢娉婷沐浴完,从热气腾腾的净房出来,她面色绯红,穿了件雪青纱衣,摇着手里的罗扇,对着玉团低声道:“将烛火灭了吧,你和玉锦也累了一天,早早去歇着。” 玉团才铺好了被褥,笑道:“郡主先上床榻,奴婢怕息了烛火,不好看路。” 谢娉婷微微颔首,待她上了床榻,玉团便将烛火吹灭了。 屋子里黑了一片,只剩清幽的月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 谢娉婷累极了,她靠在迎枕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无人听见,窗棂处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有人翻窗进了卧房。 他瞧着床榻上睡得正熟的女子,一向冷清的眉目柔和了半分,他低声唤道:“呦呦,孤带你去个地方。” 床榻上的人微微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却又睡去了。 周怀禛面上有些无奈,他捏了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