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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侧过身不去看她,只是稍稍一动,腰间又疼起来,冰袋也掉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托住那个冰袋,低声说道:“别动了,我现在帮你拿着冷敷,如果太冻和我说。” 他顿了顿,“许医生说你不放心的话暂时别喝中药。” “哦。”她应了声,身体一动不动任由他托着冰袋。 气氛暂时沉默下来,床前的落地灯安静地散发一束暖白色光线,墙的那头映上半个影子,他坐在灯下,连头发丝儿都好像刷了一层淡淡发光的白釉。 墙上的影子动了动,视线无意间瞥到她的脑袋,她安安静静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发丝前的耳朵仿佛染上了红色。 “冷吗?”他突然开口,拿开那个冰袋,修长的手指不经大脑思考覆在那片被冰块冷敷的微红肌肤上。 指腹被冰了一下,他看见那对耳朵越发通红。 下一秒,聂维芙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腰疼,连蹦带跳跑进卫生间,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最后被沈礼从里面拎出来。 这一夜注定睡得不安稳。 聂维芙从趴着改为平躺在床上,腰间又垫个软垫。只是越到夜间,那股疼痛仿佛钻入骨髓,细碎地隐隐作疼,恼得全然没有半点睡意,旁边又躺着一个沈礼,她一声不吭不发出一点声响,眼睛睁了闭闭了睁,总算经过一万次睁闭眼中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明。 床空了半边,她伸手摸了摸,温度犹在,心中微微松口气。再一摸,摸到腰间粗糙的手感,微微一愣、她扭过头去看,那里好像贴着一张膏药。 总不会是她梦游贴的吧…… 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片刻之后,水声渐渐小起来,沈礼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她坐在床上眼神微愣。 “没事了?”他问。 不说还好,说了感觉又隐隐上来,她指了指后腰的膏药:“你什么时候给我贴的?” 沈礼:“后半夜。” 昨天晚上他一直没睡着,听见她呓语的声音,他翻了个身凑近听,好半天才听出来她说的是疼。 亏得她忍了这么久,他还以为她长大以后变得不怕疼不怕苦,没想到还是小时候一样那么娇气。 她十岁那年被沈乐传染了感冒,逃来逃去硬是不想吃药,后来感冒转成发烧,被逼无奈,她被拖着去了打退烧针,打完在家里输液,他和感冒痊愈的沈乐到她家看她,她一张小脸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哄都不停歇,惹得沈乐愧疚不已。 所以听到她在睡梦中喊疼,他立即从床上起来,下楼翻着医药箱,在里面找到喷雾和膏药,还冒着被骂的风险,大半夜打电话给许律师咨询一番,最后偷偷摸摸给她贴上膏药。 “还有吗?再给我贴一张。”聂维芙撕下用过的膏药丢进垃圾桶,仰着脑袋看他。 他任劳任怨下楼又给她翻出一张拿上来。 “你自己贴还是我给你贴?” 聂维芙这次想也不想地说:“你来,我没经验贴不好。” 塑料夫妻也是夫妻,夫妻之间还穷讲究个啥?况且又不是他也不是没看过,她要怕走光的话,昨天晚上都走一大半了。 床边下陷,他坐在她的后头,她听见他的浅浅呼吸声,和撕开包装袋的窸窣声音,紧接着好像热气吹在她的脖颈处,他在慢慢靠近。 她下意识攥着被角,屏住了呼吸。 不一会儿,腰间又被贴上一张膏药,他倏地起身,没看她:“要我扶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聂维芙说着从爬下床,扶着腰走到卫生间。 沈礼突然想起什么,折回来同她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先请了一周。” 她握着牙刷柄,神情稍有些呆愣,混着一堆泡沫说了个哦。 — 聂维芙去主楼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兵荒马乱。 老太太和黄姨围着她和沈礼问东问西,又给许医生打电话让人过来一趟好好看看。黄姨给她在客厅支了一张硬板小床,怕坐着和站着的时间长,腰支撑不住,方便趟床上休息。 聂维芙有些无可奈何,任由她们折腾。 一整天或坐或站,大部分时间躺在小床上听老太太讲话。 老太太精神好的时候喜欢讲些陈年往事,比如她和老伴儿的恋爱史。老太太讲完有些疲惫,楼上小睡片刻。她一个人坐在板凳上翻看茶几下的照片。 老太太一有空便在翻看茶几下的四本相册,里头大多是沈礼沈乐双胞胎兄弟俩的照片,从呱呱坠地,到会说话会走路,然后成为两名戴着鲜艳红领巾的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大学之后没有新的照片再放进来。 他们三人的合照,沈家老宅的玻璃花房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分列两边,中间站着一个七八岁头穿白纱连衣裙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头上戴着秋绣球和小蔷薇制成的干花花环,脚上的小皮鞋在阳光下亮得发光。 她左边的男孩手上戴着同款干花手环,笑嘻嘻地扯着她的辫子,而右边的小男孩儿大相径庭,抿唇板着脸,有些不情不愿地望着镜头。 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 聂维芙想起来,这是她和沈家双胞胎作为一对新人的花童出现在婚礼上,婚礼结束后她来沈家拿东西,那些大人就让他们在花房前合影留念。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她抬起头看见沈礼下来。 “沈礼,你帮我把手机拿进来,就在花房。”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使唤他,还不得物尽其用,沈礼也好说话,听见后半句话没说,走出屋子,在玻璃花房找到她的手机。 手机铃声蓦地大作,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浅浅转淡,一动不动任由声音环绕,一通铃声响至结尾,下一秒新一通重新又响起来。 沈礼拿起手机,边走边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一道含笑的男声从听筒里悠悠传过来:“元元,晚上我来接你?我把胸针给你。” 沈礼没出声,脚步顿在门口,小柯基蹭过来,在他脚边汪汪打着转。 那头听到声音后,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不确定地唤着聂维芙的小名。 “崔先生和我太太的关系真是好得不了。”他蹲下.身捏住柯基的脖子往一边提,落地的那一秒,小狗又蹭上来,他冷不丁地开口。 崔漠彻底沉默下来,隔了许久冷声道:“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沈礼语气淡淡回敬十分:“崔先生这话说得有意思,我太太的手机怎么会在我这里?” 崔漠:“……” “崔先生,鉴于你是我太太的朋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在这个关键节点你还是别想着出风头,你在拍卖会上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