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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纸片人便当着盛连和季九幽的粉碎成了无数小纸片,那些小纸片卷着飞向秀场半空中,又化身无数只闪着翅膀的白色蝴蝶,那些纸蝴蝶毫无预兆地忽然扑腾着翅膀朝季九幽和盛连这边俯冲了过来。 季九幽手一抬,一道小形飓风从他掌心出现,飓风卷着蝴蝶,将纸片碎成了渣渣。 然而那些纸蝶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根本不怕死,好像蛾子扑着火,可偶然间还是有一只蝴蝶从平地卷起的飓风中飞了出来,那纸蝴蝶的翅膀已经残了,飞得十分缓慢,拼命地扑腾着翅膀,朝着盛连这边飞过去。 季九幽没将那纸蝴蝶当成一回事,抬手就要隔空捏死,但高傲惯了,眼见着那蝴蝶飞到头就要气力耗尽而亡,根本懒得亲自动手,便又放下了手。 那纸蝴蝶扑棱着翅膀,最终飞到了盛连眼前,但盛连没有伸手去碰,毕竟是十晏的纸宠,或许有诈也说不定,他只是看了一眼那纸蝶,没多久,那白色的纸蝶果真气力耗尽,落到了地上,没有妖法附着的纸片站瞬间化为齑粉,烟消云散。 季九幽那小型飓风也很快停了,除了把那些纸蝶尽数碾灭之外,没有影响秀场半分半毫,他和盛连转身离开修长,快出门的时候,会场内恢复了刚刚的气氛,鼓掌的鼓掌,讲话的讲话,看秀的看秀,十分热闹,没有人发现半分异常。 盛连和季九幽快步离开,两人表情都有些严肃。 季九幽是纯粹看到十晏心情不好,他半生都在和十晏争权夺利,还因为十晏浪费时间吃吃醋,水玉坍塌之后,时隔二十二年前再重逢,简直分分钟想撕了对方。 而盛连却在想,他当年到底承诺了十晏什么? 上了车,季九幽忽然开口:“十晏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盛连回神:“嗯?”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季九幽又是一副醋坛子打翻的神色,没有再问,却道:“让沈麻那边速度快点儿,魂都给他分了,他还磨叽什么,爱上个渣男不是挺容易的事吗?” 最后一句落到盛连耳中真是相当刺耳:“好好说话。” 季九幽有些孩子气地冲了回来:“我说你了吗?” 盛连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没说我,你说的韩江语。” 季九幽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盛连没系安全带,差点一脸砸在面前的手套箱箱盖上。 盛连:“……”妈的,以后抓到十晏一定要狠狠抽一顿,东西可以乱吃,话特么可以乱说吗?! 简直就是破坏家庭内部和谐的毒瘤! 十晏既然分身露面暴露了,蒋岩这步棋肯定不会再走,留在人间界的孟望雀万万没想到十晏这就现了身,更没有想到碎片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她奇怪:“商霓的名单上,明明还有不少人。” 盛连:“商霓既然已经不跟着十晏了,很多情况也未必能第一时间了解,让左无惧那边继续查,韩江语身上未必是最后一块碎片,小心十晏在说谎。” 十晏露面和四妖现身不是一个概念,更何况,四妖被抓都统一押送十八地狱,十晏这只大魔的“待遇”只高不低。 季九幽联系了幽冥的颜无常和崔转轮,让他们继续严阵以待,同时看好了十八地狱的四妖,尤其要时刻关注忘忧、极乐河的状况。 而沈麻这边,却反而拖了后腿。 本来分了魂,沈麻和韩江语日日相对,临近原谅重新爱上的步伐也很快了,结果一个蒋岩横插过来,沈麻简直气炸了,于是一切推翻回到原点。 韩江语在他心目的形象瞬间down到底,尤其在韩江语声称去公司上班处理点工作,却偷偷跑去秀场见蒋岩,简直就是在沈麻这边点了个300吨的TNT。 韩江语当天从秀场回来,因为蒋岩的爽约和无缘无故在秀场忽然没了踪影而觉得莫名,结果刚进沈麻公寓门,便被沈麻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滚出去!” 韩江语一屁股摔在地上,差点四仰八叉当王八,他后脑勺磕在墙角的一个落地装饰物上,疼得直抽气,见沈麻这个态度,当场心里咯噔一跳。 韩少爷到底还是很有自觉,立刻爬起来,温言软语:“亲爱的,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沈麻抬手指着门口:“别废话了,你爱找谁找谁,别特么给我装傻,上班?呵,韩公子,韩大少爷,蒋岩是谁,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吧?” 韩江语:“……”沈麻怎么会知道? 这下解释也不必了,因为无论说什么,沈麻通通只有一个字“滚”。 其实沈麻也犹豫过,毕竟接近韩江语是个任务,他得从韩江语身上拿到定魂镜的碎片,就这么让韩江语滚,他怎么和9处交代,怎么和盛连说? 但沈麻同时又被滔天的怒火给淹没了,脑海里全是“我瞎了狗眼看上这种男人”“这种贱货我要来干嘛”——如此,想到自己基本也没可能再重新爱上韩江语了,碎片这下是彻底拿不到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从自己公寓轰了出去。 无论韩江语在外面怎么拍门,彻底死了心,便感觉自己的态度坚若磐石,说不开就不开。 韩江语在外面喊着求情,沈麻在客厅里给盛连打电话。 电话一通,便愤愤道:“我这边不行,你们恐怕得想其他办法了。” 盛连了然沈麻说的不行是什么不行,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只是道:“韩江语在你那边?” 沈麻:“嗯,在呢,那贱人被我赶出门了。” 盛连没有解释,只是用严肃的口吻道:“我现在在过来的路上,你不要让他随便跑,就呆在你的屋子里,哪里也不要去。” 沈麻一愣:“出什么事了?” 盛连:“现在不方便多解释,总之你要小心韩江语被其他人带走,他身上有可能是定魂镜的最后一块碎片。” 沈麻:“最后一块?” 盛连没有废话,沈麻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韩江语这渣男他可以不管,但定魂镜的碎片可不能扔在门外,于是转身去门廊,准备把工作摆在第一位、豁出自己的脸皮,再放韩江语进来。 然而走了两步,发现已经没有人拍门了,心道这纨绔子弟连敲个门都没个长性,一面鄙夷着,一面开了门。 公寓门是内开的,沈麻刚压下门把手,便感觉门被外力推了一下,再打开门,便见韩江语躺倒在地,头朝着门内。 而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 沈麻瞳孔中印着那张面孔,惊呆了,那张脸,几乎就是他的翻版,叫到他差点以为门口安了一面镜子。 但门口没有镜子,男人的穿着品味也与他完全不同,是另外一个人。 那男人见了他,倒是也惊讶地挑了挑眉锋,启唇道:“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