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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的去找她吧?” 图春说:“我没有真的登记……” 李岚岫瞪大眼睛:“那你写半天写什么啊?真的在练字啊?” 图春说:“不是啊,我在默写。” “什么呀,八荣八耻,建设和谐友爱的社会主义啊?” “……”图春说。 李岚岫愣愣,疑惑地问:“陶渊明?” 图春点头,李岚岫一下就笑开了,吃着香烟乱喷烟:“你怎么这么有情调?”她问,“你背干什么啦?” “高中的时候不是都要背的吗?你是苏州人吧?” “你到现在还记得啊!记性这么好!“ 图春摇摇头,不响了。他的记性其实不太好,但他一直记得“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他背到这里的时候,狄秋经过窗外的一颗花树,狄秋在打哈欠。 忽逢桃花林。 落英缤纷。 狄秋捏起肩上的一片花瓣,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 第二天,李岚岫又来了派出所,她来给图春送画,她一晚上没阖眼画的油画,她觉得送图春最合适。画布上,一条大黑狗蹲在一棵桃花树下面,天空和大地都是血红色的。图春看了画,没什么感悟,但为表感谢,他请李岚岫去附近的好利来吃蛋糕。正遇上下午小学生放学,好利来里挤满了老人和孩子,李岚岫坐了会儿,蛋糕才吃了两口就待不下去了。她喊图春出去,图春又去买了两包饼干带出来塞给她。李岚岫说:“我不是对蛋糕有意见,蛋糕还可以的。” 图春说:“这个饼干还可以的,牛奶味蛮浓的。” 李岚岫把饼干放进了他的自行车篓里,往前走,说:“晃晃吧。” 图春看着后座,问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李岚岫看行人红绿灯已经进入倒数,小跑了起来,图春追上去,过了马路,李岚岫对着图春只是笑,笑了好久才说话,道:“你干吗,急得嘞,怕碰到你女朋友啊?” 图春摇头:“这倒不是,我也没有女朋友。” “分手了啊?” “上一个……分了蛮久了。”图春声音不大,话说出口就被金门路上的喧闹压了过去,李岚岫靠近了他一些,拍拍他的自行车坐垫,摸摸他的车龙头,微含着下巴,说:“小孩子吵得要死,老人家么……想想我以后也会变成那么老,觉得有点恐怖。”她朝图春眨了眨眼睛,“你下班了对吧?” 图春问她:“你在苏州学的美术啊?” “杭州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是从一个天堂到另外一个天堂生活过的人了,不要太羡慕我。”她紧接着叹气,眉心紧锁地问:“你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啊?” 图春默默,偷摸着觑了眼李岚岫的脚,她穿的是黑色的平底鞋,脚瘦而窄,图春推着车走得快了些。李岚岫斟酌了会儿,还是费解,遂问:“还是我问错了?” “问错什么?”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图春停下了,在朱家庄菜场门口的炒货店里秤了两斤香瓜子,一斤蛋黄花生,一斤小西瓜子,通通放进车篓里。李岚岫笑着说:“哎哟,你这个人怎么开不起玩笑的。” 图春把蛋黄花生打开了,边走边摸几粒出来塞进嘴里嚼。李岚岫也来摸,也吃。两人在人行道上走,路窄时,李岚岫就走到图春前头去,等空间又宽敞了,她就回到了图春左边。 狄秋也爱走在他左边,他还爱往天上抛花生米,张开嘴接花生米。他怕走外侧被车撞,倒不怕被花生米呛住气管。 图春问道:“你平时都不用上班的啊?” 李岚岫说:“我搞艺术的嘛。” “艺术付给你生活费吗?” “不啊,我爸妈付给我生活费啊。” “那你是搞爸妈的。” 李岚岫咯咯直笑,路过家小吃摊时,她喊图春等等,她买了两个萝卜丝饼,给了图春一个。她问图春:“那你上班,够你的生活费吗?” 图春一怔。李岚岫说:你的自行车不便宜吧。” 图春咬了一大口萝卜丝饼,烫得眼睛都变小了,呼噜呼噜往外哈气:“我也是搞爸妈的。” “讨债鬼。”李岚岫也没能拗过这口guntang,跺脚挥手,又哭又笑。 又走过一站路,图春把车停在路边,和李岚岫一起排队买糖炒栗子。李岚岫还是要来和他探讨他的感情问题,图春怕了她了,一一交待:“上次谈是大二了,小我一届,人蛮漂亮的,后来她去北京实习,就没联系了。” “那谈了蛮久的。” “三年多吧。” “你提的分手啊?” “她啊,她说……“图春顿了顿,“她说让我一起去北京……” 李岚岫打断他:“我知道了!你不想当北漂,太苦了,你大学在苏州读的吧?” 图春说:“不是怕吃苦啊……多点时间陪陪家人蛮好的。” “哎呀,说得好像你家里人多稀罕你陪他们一样。”李岚岫补了句,“你当辅警,节假日有时候都要排班,陪家人的时间我看也不多吧。” 图春冒出来句苏州话:“拆穿西洋镜啧。”(被你拆穿了。) 李岚岫依旧讲普通话,振振有词:“我是看穿了,你们这种人就是看上去温柔体贴,讲话声音都不高,梗起来梗得要死,说走就能走,说不回头就不回头,还是自私,只为自己考虑。” 图春不响,买好了栗子,两人走近石路地界了,李岚岫冷不丁说:“金茂府那种地方,又没有地铁,金门路一天到晚堵车,附近也没什么大超市,门口倒是有公交车站,住那里的……还坐公交车啊?你说有什么好的?有那个钱,我当然买园区的房子。” 图春说:“你前男友要结婚了啊?” 李岚岫一甩手,嘎嘎地吃蛋黄花生:“不提了不提了!不讲了,不讲他了,有毛病……” 他们从白天走到了黑夜,分开的时候,李岚岫问图春多高,图春说:“一八五。“ 李岚岫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提了句:“你们看上去是差不多一样高的。” 她抱着她的糖炒栗子,顺了图春剩下的半袋蛋黄花生,拿走了他送的奶油饼干上了公交车。她脸上的痣兴许就是别人说的泪痣,长在眼泪滑落脸颊时必经的路线上。 图春和李岚岫搭的公车往一个方向去,都要回桐泾路,但他的自行车比公交车快,眨眼就骑回了派出所,他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李岚岫给的那副油画,把画绑在车后座上,一路骑去了公园路。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来了,前文略过,后文难续,好像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反复诵读,反复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