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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餍足,慵懒地站着,随口道:“怎么突然见颜家人了?” “啊?”闻静菀一愣,颜家的帖子分明是经过他点头才会送进长乐宫,这会儿他却来问她为何要见?但面上却不好这样顶回去,随意晃了晃小脑袋,道:“人家都来了,我总不好回绝,叫老人家再折腾一趟回去,左右也是母亲的家人,我便是没什么感情,也只把礼数都做到就是了。” 赵冕幽深的眸子不着痕迹盯在她脸上,没有错过一丝表情。半晌,似是确认了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太尉大人紧绷的臂膀慢慢放松下来,眸子的黑沉也缓缓散去,蓦地将话题转回到吃食上,“全都要。” “什么?” 赵冕噙着笑一字一顿:“烤炙小山鸡,四鲜虾丸,清酱红枣煨羊rou,全都要。” 闻静菀:“!!!”无耻之徒! 看着小公主不敢置信的表情,太尉大人笃定的神情也纹丝不动。 一番对峙,果不其然落败的是小公主。 敢怒不敢言,闻静菀深吸一口气,平复悲愤的心情,“太尉大人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娇小的身影踏着重重的步子朝小厨房去,赵冕悠游自在地跟在她身后,目光牢牢锁在那个背影上,嘴角一丝笑痕轻勾。 很好,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心里也装满他,直到生命里只剩下他,他的小公主啊,他等了太久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太尉大人:别问,问就是快乐! 闻静菀:别问,问就是杀人! 三更完毕,请大家多爱我一点! 作者专栏的预收等待大家的宠幸,明天来给大家发红包哦~ ☆、第 30 章 长乐宫的小厨房一连遭了几日的“洗劫”, 太尉大人显然没把自己说过的三日放在心上,闻静菀掐着手指头算自个儿受的难,见天儿的一睁眼就祈求今儿朝堂上出些大事,能绊住太尉大人往她这儿跑的步子才好。 许是拜对了不知哪路神仙,太尉大人确实眼见着忙碌了起来,闻静菀隐约听说还是因着上回祭天行刺的事, 太尉大人拿陇右节度使钱焕钦做了出头的椽子, 逼得钱焕钦谋反自保,消息一传开果真起了效用,最是油滑惯会见风使舵的剑南节度使花青豫第一个倒了戈, 给京中上了奏表,还要派心腹属下亲来京城面见“新帝”。 当日小皇帝闻致远登基都不见这些人做一做表面上的功夫, 如今倒是殷勤得很。 不过, 闻静菀也只随意听了一耳朵便抛在一旁,上辈子知晓的事如今大多派不上用场, 治国理政之事她也一窍不通,但心里多多少少明白宣平帝留下的是个烂摊子,亏得太尉大人手握重兵又城府极深, 这才镇住了场子, 愣是叫京城里安安稳稳的,但四面仍旧暗潮汹涌。 二月中旬,沉寂了许久的京城终于走出两遭祸乱的阴霾,重新热闹起来。只仍是国丧期间,不好大肆招摇, 办了一场“晚梅宴”也只是私下里传了帖子。 闻静菀竟也意外得了一张,上头的落款是纪晓萱。 晴烟看了,思索片刻道:“京城里永昌侯府便是纪姓,若是奴婢记的不错,这位纪姑娘应当家中行二,是贵女们里头一等一的人物,这晚梅宴她参一脚也是应当的。” 说起永昌侯府,闻静菀顿时想起来上回李太后召见外命妇时,她见过永昌侯府的长媳,不由心下好感,不过这位二姑娘她似乎并没见过。 又翻着帖子看了看,上头只说二月十六于曲江池苑,并没说这“晚梅宴”到底是个什么名头。 这个晴烟却也答不出来了,宫里过去嫔妃众多的时候虽然也经常寻个春花秋月的名儿办一场小宴,但到底只是应景的玩意儿,比不得宫外后宅女眷交结频繁,各样的宴会有各样的规矩,但凡行差踏错便是丢了大脸面。 “这……奴婢也没听说过什么早梅宴、晚梅宴的,那纪二姑娘的帖子上可曾写了什么?”晴烟到底对这些见识多一点,对闻静菀说若是主人家帖子上不曾表明有不合适的,那客人就可随意。 “没有哎。”闻静菀又扫了一遍,确定上头并无其他的话了,索性一摆手,“无妨,到时候谁要是说什么,本宫就摆出长公主的架势来,除非他们能请得动太尉大人来,不然本宫还不是横着走?” 她说着,柳眉一挑,扬起下巴,矜贵的小模样骄纵十足。 说起来她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还是独一个金贵的那种,在只手遮天的太尉大人面前伏低做小也就罢了,到了外头还不兴抖抖威风狐假虎威吗? 可惜小公主的得意劲儿还没维持半日就折在了太尉大人面前,好一番赌咒发誓的软语磨缠,才总算让那人松了口,允她出宫。 闻静菀乐颠颠踏出殿门,赵冕便淡声唤了一旁侍立的小太监:“点墨。” * 曲江池苑乃是京城里贵人们办宴时常借用的地方,据说原是某一朝皇帝赐给公主陪嫁的外庄,后来几经辗转,到了前代落在一个闲散宗室手里,索性拿了出来做会宴之所。 整个庄子以一道曲江横贯,天然分做两处,举宴时若分男宾女客,极为方便。 苑中亭台楼阁、拱桥游廊无一不精,各处雕梁画柱,更有一座圈起的巨大花园,打理得极其雅致。 闻静菀踏进门来便忍不住左右环顾,只觉这儿比宫里的御花园还要精致上几分。 一个着粉衫的温婉女子等在园子前,见着闻静菀便立时迎上来,笑道:“见过寿安长公主。” 见闻静菀转过头看她,露出疑惑的神情,那粉衫女子又接着说:“臣女纪晓萱,贵主儿的帖子便是臣女送去的。” 原来这就是纪家二姑娘,闻静菀弯了弯唇角,今早被雾雨细细收拾过的妆容明艳夺目,笑起来更是美得勾魂摄魄,她朝纪晓萱颔了颔首,有些迟疑地问:“我好像还是第一回见你?” 纪晓萱被她的笑颜惊了一瞬,饶是早听身边的人说过这位新晋的长公主生得何等绝艳,也不及自己亲身一见来得深刻,慢了一瞬才道:“贵主儿确实是头回见臣女,臣女年前的时候染了场风寒,正巧错过了宫宴,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入宫拜见,所幸在这晚梅宴上终于见着了。” 她说话爽朗又有分寸,叫人听着很是舒服,闻静菀听说她也年节时染了风寒,顿生几分惺惺相惜。 纪晓萱引着闻静菀往里头走,一边低声说着话。 闻静菀这才知道原来母亲在世时与永昌侯府的大夫人颇有几分交情,后来母亲去了,纪大夫人每年拜祭,还曾想派人去云台山寻她,只是终究未果。 “……母亲对此一直很是歉疚,只是那时候京里的境况十分不好,府上也确实□□乏术,便想着贵主儿许是留在云台山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