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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少年,语气刻薄至极,“或者说,是你上不了台面,所以只配待在那种小地方!” 薄晏之抿紧唇,屈辱的眼底闪过一丝眷恋。 他所挂念的不是那座城,而是那座城里的那个人…… 但这句话他不能说,否则以老爷子的性子,必定会让虞家遭受无妄之灾。 他直直跪在那儿,沉默却倔强。 老爷子见状,怒火更甚,拔高声音呵令:“说话!” 薄晏之没有说回去的理由,只请求道:“我只要这三年,回京后您的一切安排我都听从,绝无二话。求您成全!” “既然迟早回来,又何必浪费时间?” 对他而言,有虞舒在的每一天都何其珍贵,怎么能叫做浪费?他只恨能继续待在南府的时间不够长、恨他现在羽翼未丰,不能事事做主。 垂下眼眸,他盯着地面上的那圈光,依然是那句:“求您成全!” “好!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就跟我作对!我倒要看看,是你硬还是我这把老骨头硬!” 老爷子被他的这份固执激怒,转身从展示柜里取下颇有年份的马鞭,而后重新走到薄晏之跟前,鞭尾指着他鼻子,最后一次发问:“京市,你回还是不回?!” 薄晏之闭了闭眼,没有改口:“求您成全。” “好!很好!”老爷子攥紧马鞭,气得胸口起伏,他不再给他机会,忽地一扬手,鞭子重重甩在少年的后背上。 袭来的,是比想象中还要痛的痛。 薄晏之猝不及防,疼得闷哼一声,险些就这么扑倒在地。 头顶传来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回不回?!” 他深深呼吸,压下这股钻心的痛,还是那句话:“求您成全!” 马鞭再次甩下,一次比一次用力。 少年紧绷的背脊,外衣寸寸绽开,里层浅色的布料染着触目惊心的血,很快便将整个后背都浸透。 “回不回?!”又是一声问,惊雷般劈开在头顶上方。 薄晏之用力咬着牙,吐出轻颤的四个字:“求您成全。” 马鞭再次落下,是发了狠的力度。 少年嘴唇渐渐失了血色,冷汗像蜿蜒的蛇,顺着眉骨缓缓爬下,淋漓地布满苍白如纸的面庞。 后背疼到麻木。 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强撑着,身体跪得笔直,没有丝毫的动摇:“求您成全!” 老爷子面无表情挥着鞭,眼眶却在这压抑沉闷的气氛中红了。 当年的女孩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可结果换来了什么?他早说过,这世上最不可控的便是人心,最虚无缥缈的就是感情。她却不肯听。 现在,时隔多年,这一幕又重演。 只是不知道,跪在地上的少年又是为了什么而执着? …… 书房的灯亮到夜深。 空气里是黏稠的铁锈味儿,笼着摇摇欲坠的影。 “求您成全……” 同样还是那四个字,声音却已虚弱至极。 老爷子放下马鞭,扶桌喘息,方才的盛怒逐渐被苍凉替代。 他老了。 搞不懂这些小辈们的想法了。 当年他没能敌过女孩的倔强,这一次,也没能打碎少年的固执。 无论他想回南府的理由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老爷子从少年身边走过,微驼着背,声音苍老而沙哑:“明早就滚,我这里容不得你这种废物!” 他说完这话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像是突然被抽掉所剩无几的那点力气,薄晏之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地。 他虚弱地趴在冰冷的地面,指尖都是血,然而唇角却扯开如释重负的弧度。 老爷子这是答应了…… 即便只有短短的一年半,他也想再和虞舒多待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薄晏之费力地抬眼,看到萍嫂出现在书房门口。 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示狼狈的一面,他很快忍痛爬了起来,借靠着书桌站稳,冷淡道:“什么事?” 萍嫂的脸色和他同样漠然,对他下逐客令:“这是薄爷的书房,没死就赶紧走,别脏了地儿。” 在老爷子面前他不得不打断骨头碾碎自尊,可不代表老爷子身边的佣人也能对他指手画脚! 薄晏之微微眯起眼,沉声问:“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番话?当家主母?还是…区区一个佣人?” 萍嫂脸色一变:“你!” “你和老爷子之间的那点事我没兴趣。”他声音虽然虚弱,气势却丝毫不弱,唇角勾一抹玩味,深藏威胁之意,“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别以为爬过老爷子的床就是这个家的主子,在我眼里,你和这座宅子里的其他佣人没有任何区别。” “佣人”二字刺得萍嫂心口一痛,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从黄花大闺女熬成半老徐娘都没能扶正。她狠狠瞪薄晏之一眼,反唇相讥:“不过是个野种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薄晏之眼尾讽意更甚:“老爷子让一个野种当继承人,却舍不得赏你半点名分,呵!” 他话没说尽,却更让人觉得羞辱难耐。 萍嫂气急,恨恨盯着他,却偏不能拿他怎样。在豪门大宅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她心知肚明,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再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男孩了。即便只有一半的血脉,可终究是薄家仅存的继承人。 更加不妙的是,老爷子现在身体每况愈下,还能执掌多久,谁也说不清。 想到薄晏之上位后很可能拿她开刀,萍嫂的脸顿时白了几分,她不再和他争个口舌,而是依老爷子的吩咐传话道:“薄爷让你回房好好反省。” 薄晏之不再搭理她,站离书桌,径直朝门外走。等踏出书房,他才稍稍垮下紧绷的肩膀,微微靠墙作倚,顺着走廊一步步艰难地往回走。 后背仿佛镶嵌了无数玻璃碎渣,每走一步都牵动出尖锐的痛。书房到卧房的距离并不算远,可一路走回去,他早已面无人色。 说来还是他太天真,当初说服老爷子同意他去南府念高中拿出了手里全部的筹码,没有给自己留后手,现在才会这样被动。 不过,老爷子急着召他回京,恐怕不仅仅是看不上南府、看不惯他在那边蹉跎时间那么简单。 可惜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使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薄晏之深吸一口气,拖着越发虚浮的脚步进了浴室。 半晌后,紧闭的玻璃门后传来压抑的闷哼。 密密麻麻的血珠飞溅在水雾晕染的玻璃上,很快被冲散…… …… 送小黑回到家人身边,虞舒这一觉睡得很安心。她原打算明早睡个懒觉,却在半夜,被手机震动吵醒。 迷迷糊糊撑开眼皮,看到屏幕上显示薄晏之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