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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开销并不大,她平时省吃俭用还能存下一点钱,每个学期,她都会匿名把钱寄回福利院,当作是报答院长那些年对自己的照顾之恩。 高三的时候,学校第一次试行推出优秀毕业生拿全额奖学金免费出国上大学的项目。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仅可以出国深造,而且都不需要自己付那昂贵的学费,许念拼尽全力去争取,她英语好,其他科目也不差,综合笔试面试下来,最后很幸运的获得了这个机会。 然而就像她告诉沈煜的一样,刚到美国没多久,甚至还未来得及去学校报到,她的行李还有证件都被偷了。 …… 记忆从这个时候开始断片,再有意识,是在一家陌生的医院里。 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陆霖绍和苏婉,最后,是他们的女儿——穿着一身病服,笑容温柔的陆柠。记得当时她看到陆/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那个女孩子长得和许意晗很像,换言之,也跟她自己长得很像。 她脸上缠着厚重的白纱布,医生说,她脸上有轻度的毁容,无法恢复,只能进行微整手术,但因为她没醒,没人可以为她做决定,所以才拖着没有进行。 …… 陆霖绍和苏婉是在山间公路的一个小树林里发现她的,当时她浑身都是血,脸上都是树枝划痕和伤口,虽无法看清全貌,但陆霖绍还是发现了,这个女孩子的五官,和他的女儿陆/柠,竟是惊人的相似,不说完全一样,至少也有七八分相似。 他们把她带到医院,因为大量失血,需要进行紧急输血,但情况糟糕的是,她的血型是很罕见的熊猫血。凑巧的,他们的女儿陆/柠,也是熊猫血。也正因为这样,找不到匹配的心脏源,陆/柠的心脏病才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和改善。 醒了的许念,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场梦,梦醒之后,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都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周围的一切也都变了样。无论是脑袋还是心里,都感觉像是缺少了一些东西。她努力回想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可回忆总在她初到美国那段日子,便断了片,她始终无法回想起,之后的自己究竟遭遇过什么。 她只知道是陆霖绍和苏婉救的自己,送自己来医院,但当被问及她为什么会在那片树林里,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当她试图去回忆的时候,闪过的都是些光怪陆离的画面,脑袋里就像有炸弹在爆炸一样,疼痛得厉害。 医生告诉她,这是因为她的脑袋受过重创,经检查发现心理上也有严重的疾病,在这双重刺激的作用之下,所以才会导致记忆的空缺。 医生说,如果这段记忆里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和事,也许以后会因为某些契机而想起来。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能回想起来。 …… 陆/柠给许念输血的同时,苏婉留了个心眼,私下让医生帮忙给许念和陆/柠两人做了个DNA鉴定,结果出人意料,两人的血缘关系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他们救下的女孩子,和他们当年在医院里捡到的陆/柠,竟然是姐妹?! 当他们把这个结果告诉许念时,她也很震惊,不敢置信。因为她从未听许意晗提起,说她有一个jiejie。经过交谈,事情渐渐有了些许的眉目。两人出生年月日都是一样的,说明当初许意晗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但陆/柠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被许意晗留在了医院,之后被去医院看病的苏婉看到,恰好她无法生育,于是说服陆霖绍将她抱回了家,取名为‘陆柠’。 在知道许意晗已经去世了之后,陆/柠也伤心了好久,虽然她从未见过许意晗,而且还因病被她抛弃,但身上终究流着是跟许意晗一样的血缘,而且苏婉和陆霖绍给她的爱也从未少过,她过得一直很开心,也成长为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她很知足。 倒是许念心里一直很歉疚。 那时候的陆柠情况也已经不容乐观,许念曾想过要把自己的心脏捐献给她,但遭到陆柠狠狠的拒绝,她告诉许念,如果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她希望许念能够代替自己活下去,代替她继续做陆霖绍和苏婉的女儿,帮她报答这些年来,他们的养育之恩。这些年陆霖绍和苏婉为她cao碎了心,可她因为这个病,而始终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到最后要离开,还要留他们独自在世上,无人赡养,她希望许念能够代替自己,担负起这个责任。 许念内心挣扎多时,最后还是答应了,不止是因为她心里真的想为陆/柠做一点事情,还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容身之地,记忆的空缺,加上陆/柠又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最后答应了,在医院做了微整手术,将自己整成了陆/柠的样子。 后来的一段日子,她每天都在医院陪着陆/柠,两个人互相倾诉自己自己以前的经历,但更多的,是许念在了解陆/柠的过去。要代替她活下去,一定要对她的过去足够了解,这样,才能将自己真正活成她的样子。 身份的转变,昭示着这件事从此以后便成为了她内心最深处,不敢让任何人触碰的禁忌。她对关于“许念”这个身份的一切变得讳莫若深,她拼命暗示自己,强迫自己和过去的一切告别。除了他们家三个人,再无其他人知道。 起初她生活得小心翼翼,除了陆霖绍和苏婉,谁都不敢接触,生怕表现出一点不一样,就会被察觉,久而久之,也便养成了如今这清冷不喜与人亲近的性子。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最开始的那段日子,她时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有时候是关于孩子的,她躺在手术室里,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灯光,什么都看不清,耳边只有冰冷的器械相互撞击的声音,偶尔还会夹杂着婴儿的哭声;有时候是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迷雾当中,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模糊的声音,在低声呼唤着一个名字;有时候是非常恐怖的画面,梦里那种窒息感非常真实,但当她从噩梦中惊醒,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这些,她的睡眠质量变得特别特别差,经常躺在床上一晚上都睡不着,有时候睡着了,很快就会惊醒。到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去看心理医生,并依靠安眠药的作用,慢慢的,随着年月的增长,才有了好转。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发觉自己患有‘亲密恐惧症’,怎么也无法忍受与异性太过亲密的接触,只要稍微亲近一点,她就会恶心得想吐,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马上逃开。 她不确定那些梦境,还有这些奇怪的症状,是不是跟她失去的那两年多的记忆有关。 —— 这些年里一直困惑着陆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