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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和狄安娜更亲近了,她的心思宛如地平线,走的再远再久也无法到达。 春末,狄安娜治愈了一位教宗,为王家带来了一个教派的友谊还有一个大铁矿,她难受了十来天,又收到一些礼物。 它们再珍贵罕有,也无法让她身体舒服半分。 狄安娜借口整理这些礼物,安然躲在衣帽间里,反锁上门,再次一边思索一边看着外祖母的书信,享受探索的乐趣——那是写在墙上、衣橱,鞋柜还有地板的留言,她看得到,其他人都看不到。 面积五百平方米,漆了白漆的木地板中,镶嵌了金月亮图案,柜子和架子都是纯白色,全部是她的外祖母艾瑟依拉姆设计的,昵称是“艾瑟的乐园”。 鲁鲁卡王族还以为她喜欢漂亮衣服和鞋子呢,因此在她使用“大天使的气息”后(她往往连气都喘不过来,只能躺着,痛着),就用衣服鞋子包包奖励,这个衣帽间足足有一千多双鞋子;五百个定制包;两百条围巾;几百名匠制作的首饰。 那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是装作喜欢。 每次在这里,狄安娜的心思都不会关注她那一件件华服和精巧的鞋子,配饰——她需要从这些常人看不见的文字构筑出自己的力量。 “鲁西鲁!”她的头本来垂着,扬起来的时候,洁白的脖子勾起优美的弧线,仿佛天鹅即将振翅高飞,“整理的怎么样了?” “手上还有一双鞋没保养好。”他的声音响亮清脆,在广阔的厅内漾起了回音。 这也是“艾瑟的乐园”的奇妙之处,说话只要大声一点,就会有自己的回音响起来。 然而门外却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我想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究竟能不能产生什么异能啊! 库洛洛·鲁西鲁,这位狄安娜的贴身男仆,居然能看见外祖母的信,意外惊喜啊,她立即认为,这说明他也具备某种异能。 询问之下,他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狄安娜想,难道这异能还是隐性的,没有表现出来吗?她的外祖母是到了青春期才突然吸引起女性的。 她允许他一起看外祖母的留言,指望他能突然爆发某种奇妙的能力。 狄安娜希望拥有异能,不是“大天使的气息”这种让她只能禁锢在城堡被榨干健康的能力,而是让她获得自由的力量。 然后,她会把家族甩的远远,再也不回来。 “我长高了,体重也增加了。”鲁西鲁的声音很平和。 你明白我不是在问这个! 谁会关心你的身高体重哇。 狄安娜的手放在衣柜门上,她幻想着:打开门,她只要轻轻一拉,打开一扇门,就会来到纳尼亚大陆或者克莱恩世界…… 她伸出食指,指尖优雅的划过蔷薇花形状的门把手。 她的治愈能力与生俱来。 她不明白如何产生其它能力。 然而从外祖母的留言,她开始思考,她需要什么样的能力,这种能力应该产生什么后果,如果能力和血统有关,那么,她需要的不是吸引女性,而是……统帅具备异能的男性。 她的目光集中在一段留言【信念是生存的基础。 坚持虽是辛苦的事情,但却能关键时候为你带来好处。】 外祖母的下场就是嫁给国王,成为王的第四任王后,在王宫那个金笼子里痛苦下半辈子,倔强的一直逃一直没成果;母亲是王国的公主,乖乖的按照家族意愿治疗能支付得起代价的人,但是因为心太善良,看到苦痛生病的人就想去愈伤,身体每况愈下,年纪轻轻就夭亡,她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呢,短暂的人生几乎都是躺床上病仄仄的,也许死掉还幸福点。 她的外祖父很自私,作为国主把婚姻当做筹码和桎梏;她的父亲是公爵家次子,很软弱,入赘,就是这种脾性身份才能和病弱的母亲在一起,母亲死后没多久,父亲也死了。 狄安娜怀疑这是不是外祖父的意思。 她不会纠结于过去。 她的希望在未来。 被遗忘的时光 三 六月,季节进入了夏季,雨水敲打着玻璃,她的书房有八扇落地大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窗外的雷和电。她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好更清楚的听见雷霆之声。 轰隆隆! 轰隆隆! 鲁西鲁在雷雨天,可以把雷电导引到其它方向,通俗的说,这能力就是“避雷针”。 天空中,黑暗炽热的雷鸣,而他只需要一根指头,那压倒一切的声音就会远离。 什么也听不见了。 “为什么我还是不行?”狄安娜问自己。 找不到答案。 越是渴望明白,脑子反而越一片混沌。 乌云吞没了光线,把天遮蔽的如同暗夜。 闪电劈出绚丽的光芒,雷声从鼓膜一直达到大脑,雨点儿全速垂落,就像喧杂的交响乐。 要理解“鲁西鲁先有了异能”,而她还处于“每治疗一个人就痛得死去活来”阶段……她叮嘱自己。闭上眼,觉得自己的身躯被玻璃窗外的雨融成泥水。肌肤和血rou腐烂化掉,骨头留下来,被风一天天吹着,慢慢变为尘土。 如果她没有什么新异能,就只能按照家族的安排:治疗——疼痛——治疗——疼痛……无限循环,直到死亡。 讨厌,什么都不想去想了,睡着吧,睡着吧,一直睡着不要醒来…… “殿下一定能成功的。”鲁西鲁为她披上一条薄毯子。 他总这么说。 她蹭蹭柔软的毯子毛,把自己裹在这温暖里。 “那搞不好,是很久很久以后……”等狄安娜变成老太太之后,她才能掌握个了不起的异能吗? 她希望在青春年华就自由自在。 她还不能体会什么是“长大”和“衰老”,不过对于“疼痛”,她绝对有着比任何人都清晰的了解。 她第一次看到鲁西鲁引雷的能力后,兴奋,不甘心,紧张到了极点,嘴里甚至产生了血的气息,然后她发现自己用力过度咬破了唇。 就算心力交瘁思考鲁西鲁为何能先她一步有了特殊能力,无奈怎么深思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一无所获。 鲁西鲁自己也没法解释怎么悟出真理的。 狄安娜抬起眼皮,对上鲁西鲁那黑黑眼睛专注的视线。 深邃的,明亮的眼睛。 狄安娜十二岁的生日,来了很多宾客,她难得可以和那些亲戚的姐妹们说说话,总比听老头老太太啰嗦陈年往事好——一位老的看不出年纪的亲王夫人(按照亲戚关系算狄安娜的姨祖母)还在说狄安娜的母亲小时候的事情,说她有多么不喜欢洗澡,挣脱开女仆的手,在走廊里奔跑。 狄安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