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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徒儿,没听到刚才小仙君说什么了吗,快去给他找衣服。” 宁虞:“……” 宁虞心道我佛慈悲不可杀生,面无表情地起身出去了,将门给摔得哐哐作响。 秋满溪没管他,自顾自进了内室。 易雪逢满脸发红,已经羞愤地缩在角落里想要找地缝钻进去。 秋满溪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道:“那里不脏的吗?快出来,师尊又不笑话你。” 易雪逢抬起头发红的眼睛看了秋满溪一眼,讷讷道:“师尊什么时候到的?” 秋满溪打趣他:“你们还搂在一起亲密的时候就到了。” 刚站起来的易雪逢顿时又蹲回了墙角,羞耻得不想露脸。 秋满溪又耐心哄了他一会,易雪逢才满脸通红地起身,跟着秋满溪走到了榻边坐着。 秋满溪道:“怎么回事?来和师尊说说。” 易雪逢不像宁虞那样叛逆,几乎是问什么就说什么,他水濛濛的眸子有些可怜地看了秋满溪一眼,开始熟练地告状。 从宁虞往他嘴里塞草,到逼着他吃山楂,还半夜三更跑去打他的头,最后竟然摔了他最喜欢的茶具,一二三四事,简直令人发指。 “……我只是想趁半夜过来打他一下,一报还一报的,但是谁知道他睡觉这么不安分,直接抓着我就往床上带,我衣服都没有换……”易雪逢十分委屈,“都没有沐浴的。” 秋满溪边听着边无声叹气,他揉揉易雪逢的头,问:“所以你就往他茶里兑酒?” 易雪逢有些蔫了,没有反驳地点点头。 秋满溪无奈地拍了易雪逢的手背一下,道:“你啊,怎么越活越像个孩子了?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半夜三更过来动手啊。” 易雪逢讷讷道:“可是,我打不过他。” 秋满溪柔声道:“傻孩子,师尊可以啊。” 易雪逢:“……” 易雪逢瞥见秋满溪腰间别着的树藤,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许是昨晚宁虞昏昏沉沉那句“雪逢”让他这段时间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干二净,见到秋满溪想要打宁虞,他竟然有点不忍心了。 “师尊,算了。”易雪逢扯扯秋满溪的袖子,小声道,“我又不生气了。” 秋满溪道:“徒儿,你再这么良善可欺下去,你师兄指不定还要得寸进尺。” 易雪逢不想继续谈论这个,抬手将发冠扯下来,眼巴巴看着秋满溪:“师尊帮雪逢束发吧。” 少时易雪逢聪颖伶俐,只要看一遍几乎什么都能学会,但是唯一一个学不会的,便是束发。 他每天早上都要抬高手臂在自己头上鼓捣半天,才能勉强束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发髻来,宁虞又是随意不羁的性子,只要不披头散发,几乎全都由着易雪逢折腾,所以束发这事便只能落在秋满溪头上。 仔细算来,自从易雪逢及冠后,秋满溪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为自己小徒儿束过发了。 秋满溪轻轻抚着易雪逢柔软的青丝,看着墨发从他之间缓慢划过,眸中闪现一抹黯然。 易雪逢有些痒,不自觉动了动:“师尊?” 秋满溪这才拿起发冠,为易雪逢束起发来。 易雪逢乖顺地坐在榻上,歪着身子好让秋满溪更加顺手。 秋满溪轻轻勾起一缕发,从发冠绕过,用簪子将其挑了进去。 易雪逢等了一会,发现秋满溪一直没说话,他疑惑道:“师尊,怎么啦?” 秋满溪手又动了动,才轻声道:“你以前的头发,并没有这么软。” 易雪逢浑身一僵,一直开心得晃来晃去的脚倏地垂了下来。 秋满溪将最后一缕发完整的束好,才从后面捂住了易雪逢的眼睛,喃喃道:“雪逢,你怪师尊吗?” 他在旁人口中听说过易雪逢是如何入魔,最后又是如何惨死在诛魔阵中的,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他最乖巧最听话的徒儿在那到处都是恶鬼的蛮荒里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他最害怕的时候,有没有绝望地想着师尊什么时候来救他,有没有……哪怕一次,对他这个无用的师尊产生过一丝怨怼? 秋满溪从来都不敢去想,因为只要这个念头一动,仿佛是拿匕首刺穿他狰狞的伤口狠狠旋动一般,令他痛得呼吸都在颤抖。 而现在,易雪逢换了一具躯体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那种惧怕和惶恐便骤然泛了上来。 秋满溪想了许久,终于问出了口。 易雪逢微微回头,眸子一如百年前那样满是孺慕地看着他,他轻声道:“师尊是雪逢最尊敬的人,我永远不会怪你。” 秋满溪像是心中一块巨石骤然落了地,砸得他心口有些痛,一时间又有些空落落的,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易雪逢转身,张开手抱住秋满溪的腰,柔声道:“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 秋满溪原本满心郁色,被易雪逢这句话逗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眼眶有些酸涩,强行眨着被他压了下去,道:“我的雪逢也是最好的。” 易雪逢弯着眸子冲他笑。 片刻后,宁虞满脸菜色地拿着一套月白色衣衫一脚把门给踹开。 “林浮玉!” 易雪逢刚把秋满溪给送走,还没来得及回内室就被吼了一嗓子,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正要说什么,宁虞就直接把手里的衣服迎面砸了过去。 宁虞冷冷道:“穿上,跟我走。” 易雪逢将衣服扒拉下来,瞥见宁虞,昨晚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的场景跃然脑海,他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恼的。 易雪逢艰难保持了冷静,将衣服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干咳一声,道:“敢问剑尊,要去哪里?” 宁虞还没说话,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钟鼓之声。 等到声音停止后,宁虞才道:“仙道大典要结束了。” 易雪逢一听,这才连忙加快了速度。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保持着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走着。 刚出院门,易雪逢神识中猛地传出一个险些把他给吵聋的声音。 “哇!爹!” 易雪逢愣了一下,胡乱扫了扫,果真瞧见了依然蹲在草丛里的切云。 切云朝他飞扑过来,眼泪汪汪地挂在他脖子上,哭得几乎要抽过去了。 易雪逢忙抚着他的后脑安抚他:“啊,乖,不哭不哭了,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切云哽咽着道:“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我在外面等了你一晚上,我捉的那七只蛐蛐已经斗完了好多轮,魁首都决出来你知不知道啊你这个不孝爹!” 易雪逢:“……” 易雪逢心道坏菜,昨晚忙着应付宁虞,竟然把切云给忘了。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