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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瞳孔瞬即紧缩。 下一刻,白灵飞和景言都不顾自己脖子上的锋刃,同时撤去了杀招—— 那简直是武林神奇至极的怪象,旗鼓相当的两人、竟然像生来就有完美的默契,连收剑的时刻也完全重迭﹗ 白灵飞飞身挡在山洞口前方,手腕飞快运转挑开箭矢;景言立在原地,全力催发剑气,将发自机关的弩/箭硬荡开去、免其波及场中众人。 白灵飞劈开迎面而来的一箭,却见箭锋是可布的亮蓝—— 箭上竟有淬毒﹗在两人对峙中,竟然谁都没发现林中早有埋伏﹗ 他微微侧首,一看便骇得魂飞魄散: 一支毒箭穿过包围网,恰巧逃脱景言和他的双重阻截,直往从洞内走出、不知就里的小天呼啸而去﹗ 他反射性将九玄脱手掷出、直追箭尾破空射去。然而弩/箭由机关发出、在半空仍兀自增速,眼看离小天已是几步之遥,就算九玄再快、后果也已无力挽回﹗ 场内接下来的一切,以极缓慢的速度在他眼内回放: 九玄精芒亮如白昼,只差一线、终究没追上矢尾。 剑快、箭快,却有人更快: 一道人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俯身抱住了小天﹗ 箭矢透体而入,带出一篷血雨,箭尾还兀自在那人背上颤动不已。 全体武士完全僵了。 那一支淬了毒的羽箭,准确无误钉入了南楚皇太子体内。 “——殿、殿下﹗” 霎眼的留白后,小天始懂放声大哭—— “飞哥哥﹗混蛋他、他死了﹗﹗” 后背中箭的皇太子无奈一笑,脸上迅即泛上诡异的死灰色,“小不点,我还好好的……没挂掉……” 这个冷酷狠毒的男人,竟在最后一刻舍身替小天挡了一箭﹗ 见到此情此景,偷袭发箭的神秘杀手竟然全都逃遁出林﹗ 晴晴和大牛被一轮变故惊醒,见同伴没了影子,立刻跑出洞外: “飞哥哥﹗” 两个小孩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让开﹗不然我一剑杀了他。”白灵飞厉声暴喝。 他一剑抵住景言咽喉,背后跟住哭声未止的小天。 景言已然脸如枯槁,昏迷了过去;林中武士冷汗淋漓,连说话都开始发抖: “放开太子殿下﹗” 白灵飞一手提剑,转而将瘫倒的景言掐颈拎起、当成盾牌一样挡在身前,领着小不点们慢慢走出包围网。 那些武士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没一人敢不随他的脚步退开—— 皇太子中毒被制、危在旦夕,若御剑门主的手再收紧三分,后果实非他们所能料想﹗ 白灵飞就这么走出松柏林的重重围困,片刻便消失在山路之中。 小天、大牛和晴晴把守在出口旁,眼看洞外朝阳变成烈日,又渐渐泛起暮色。 “我们真的逃得掉吗﹖” “……他们人这么多,早晚能找到这里,我们怎办才好﹖” 他们仍在今早遇伏的山头,白灵飞背着重伤的景言、又带着他们三个孩童,即使轻功绝顶也没法逃远。他只在山野穿插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钻进这个极其隐蔽的藏处,立即为景言驱毒疗伤。 他本为安全计而将小孩都留在洞外,茫然不知他们自愿负起护法之责、全部都溜了出去。 “可以逃当然最好,不过那混蛋救了我,自己还没有活过来……我们不能抛下他不管的。”小天焦急的道。 晴晴沮丧地垂下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些坏人要来抓飞哥哥﹖” “我去看看情况。”小天拍拍衣衫跑回去,不久之后,六尺见方的山洞内有一声惊呼: “飞哥哥﹗” 两个小孩连忙来到小天身旁,胆小的晴晴更吓得立即闭眼—— 白灵飞盘膝坐在景言身后,一手托住他脑枕,另一手抵住他背心。 少年脸色竟比中箭的景言更苍白,最后一丝黑气滑入他掌心,沿手腕和前臂逐渐蜿蜒而上。 毒箭已被他拔了出来,在皇太子伤痕斑驳的后背上,那个创口深可见骨、里面皮rou已见溃烂,然而毒素扩散出一只手掌的距离,便奇迹般停定、不再侵蚀附近筋肌。 长达几个时辰不顾己身的疗伤,已使白灵飞灯尽油枯。 少年眼底有浓烈的倦色,“听话,不要乱跑出去……” 眼前所有、在下一刻顿成漆黑。 白灵飞再醒过来的时候,洞顶正跳跃着忽明忽灭的火光。 逆光的角度里,一个刚毅的轮廓微微低头,脸上表情看不清楚: “你醒了﹖”是成年男子的低沉声音。 他只觉脑如针刺,一下子扎得自己无法思考。 ——山林、围攻、弩/箭……那箭上所淬,是茶蔓陀之毒。 明教用毒天下无双,茶蔓陀毒性剧烈,中毒者浑体犹如针刺、心魔丛生,最终因幻觉错乱发狂,毒气攻心而亡。茶蔓陀只能凭解药而治,他别无选择,唯有将剧毒从景言转移至自己身上。 少年忽然抓住男人衣襟,那人竟能一眼读透他内心,低声向他道:“放心,我没杀你的小不点,此时已是深宵,他们虽然担心你,但也实在太累,刚刚睡着了而已。” ——眼前男子正是景言。 白灵飞勉力点头、坐立起身,然而一动便是全身剧痛,直令他脸容扭曲。 他尽量平伏气息,忍耐妄动真气的百般折磨,半晌才从唇间迸出一语:“你为小天挡了一箭,我代小天为你驱毒,我们彼此各不相欠……你可以走。” 景言怔怔看他,忽然将他整个人提起压在洞壁,手臂狠狠卡在他颈上: “我不能让九玄落在父皇手中。”皇太子厉目狠盯他,“你若不降,我唯有杀了你、再把九玄带回平京去。” “好。”白灵飞竟然向景言点头:“这两样东西我可以全部给你……但你、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死之后,你要留三个孩子一条活路,给他们安顿一户……一户好人家。” 头痛欲裂,幻象浮现,白灵飞瞬即软倒下去—— 茶蔓陀的毒性,在一个晚上已深入他五脏六腑﹗ 关键时刻,景言撤去力气,转而抱住了他。 “不先求生、反而求死,空枉你一身武功才智又有何用﹖”皇太子忽然一叹,“这三个孩子和你一样,是你师父霍前辈偶然收养的弃孩而已,与你既无半点血脉关系,怎值你舍命相救﹖” 少年似是勾唇笑了一下。 “你这个嘴炮……”他倚在景言怀里,意识迷糊间虚弱的道:“这问题怎么不问你自己﹖” 天底下,大概只有他敢如此赏皇太子一记巴掌。 “这些事……都是太清真人告诉你的么﹖” ——原来二人的恩师,上代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