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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相望一眼,安若然亦知师弟早看出端倪。 白灵飞抿紧下唇,决然摇头。 ——在安若然快要点上他后背要xue的前一刻,他竟抢先出了手﹗ 本来以剑傲视世间的男人颓然倒下,白灵飞一人单剑,就这么背着他前行,与四年前独闯大漠的画面如出一辙。 那个画面落在景言眼内,竟没有半分可以插足的空间。 密林黑夜里,血霜纷舞漫天。重伤的白灵飞往他踏步而来,一身血衣飞扬似火,灼透了皇太子一向冷厉的眼眸。 ——凤凰甘于浴火成魔,终究不是为他。 任他们如何刻骨铭心,始终抵敌不过隔了四年的那一句“师兄”;他景言在白灵飞心上,是很重要,但他再加上南楚军,也没“师兄”的一条命重要。 景言轻轻一笑,竟是异常平静。 白灵飞甫瞥见他唇角的弧度,暗自手按剑柄,以守式的姿势,停定在景言三尺之外。 ——安若然刻下功力全失,自己动用“无蕴”秏尽内力、禁不起景言三招,但若不作抵抗,明年今天恐怕便是师兄的忌日﹗ 血腥气似是无形的咒符,带着一种灵魂深处的诱惑,使他眸里不由自主透现杀意: 杀遍密林……将所有活命斩于剑下,不留活口。 把剑拔出鞘……杀,眼前有谁、全都用剑杀掉﹗ 脑海的声音根本不可抑止,忽然间,白灵飞眼角瞥见了景言持剑的右臂: 深痕横贯整条手臂,rou裂见骨,尚有鲜血不断涌出、淅沥沿剑槽滑下雪地。 他双瞳剧缩,已将半柄九玄拔离鞘身的手在剧烈痉挛。 那一剎的痛苦,直使他几要昏厥跪倒。 他直直看着景言脚边逐渐扩大的血洼,腾出来的一只手忽然狠力前抓—— “咔嚓”一声,景言脸色剧变,闪电抢前,格住了他相互交缠的双手。 九玄锵然堕地,景言眼疾手快,连剑带人将白灵飞稳稳接住。 “灵飞﹗” 他竟是将自己握剑的手腕用力扭断﹗ 两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南楚皇太子满眸震惊,贴在他耳边低唤:“你怎么了﹖灵飞﹗你——” 景言顿了言语,白灵飞用仅余能动的手抓住了他,黑亮的眸瞳忍住波动,又再凝定了目光: “你……你认识我师兄么﹖” 皇太子立时冷下了眸。 “我自然知道他。” 白灵飞瞬即僵住。 “从我遇上你开始,你心里想着的都是你师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少年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先开了口: “……给我多一晚时间,我要使师兄复原如初后才跟你回去。” 景言与那双倔强的眸子咫尺相对,半晌后低低问道: “去哪﹖” 白灵飞向他淡淡一笑。 “走,去找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 惨无人道的考试终于完结了T_T 之前五日一更什么的作者君真的太渣,真心对不起大家T_T 以后直到假期完结为止都会是三日一更的速度啦~~~ 而且下星期开始(应该是)作者君会修文,修的除了是病句啊细节啊什么的,还有本文的开头,大家会看到小飞和殿下另一个版本的相遇~(咳,是更加相爱相杀的相遇……) 嗯,貌似小飞又给作者君狠狠虐了,都怪这个儿子太抖M(<-什么鬼) 友情提示:有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在下章发生,真的,真的不能错过啊TvT ☆、修好 山洞里篝火明灭不定,映得人脸容异常诡艳。 白灵飞跟安若然盘膝对坐,掌心相抵。他行气正值最后关头,紧紧咬唇,彷似在忍耐超乎常人能受的极大痛苦。 柴火渗近他身边几尺,便被至阴至寒的真气冰镇住了;安若然附近的薄冰,却是逐些消融成水、雾化成白气向上腾升。 霎眼间少年遽然吐血,触电般收回手掌;同一时间,安若然猛地睁眸,瞬即接住直往他倒去的白灵飞。 明教的散功毒已消弭无踪,一团炎阳精元在气海徘徊,循特定次序游走全身经络,正逐渐转化成先天真气,注输于每个脉xue里。 ——那是御剑门独有的内功路子,自己功力早于光明顶冰狱给悉数散尽,这股保住他命门重xue的真气自然非他所有。 安若然托起了那张清绝而秀气的脸庞,仔细用衣袖替少年拭去血迹。 “不是叫你别做傻事么﹖你已经是门主了,怎可以把内功平白送人﹖” 他们真气同源异质,一个极刚、一个极柔,不可能直接输气,这师弟便用本门逆转阴阳之法,将习武之人视若至宝的精元、当成清水一样狂注给自己﹗ 他心里暗暗叹息: 这个一直让师父和自己费煞了心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想别人少些、想自己多些﹖ “我没事……功力没了可以再练,师兄没了不能再找另一个。” 右腕只来得及被景言粗略料理过,白灵飞用左手撑起身子,摇晃着站起,随手在地上捡了几支枯柴扔进火里。 那都是景言在林里捡的,足够烧整个晚上。为免突生变数,他坚持让景言出外为二人护法,一是恐怕明教再有追杀,二是以防景言忽对安若然下杀手。 白灵飞转身看了看洞外,却已不见那个伟岸的身影。 “要是师父知道了,一定要你罚跪寒碧阁的竹林。” 白灵飞会心一笑,望着洞外的黑夜,眼里有了迷离而苦涩的光。 “师父对我们比谁都好,你被废了武功,他怎么看得过眼﹖” 时光穿越了江湖跌宕,再次落在两人身上。 安若然想起昔日霍其峰竹林授剑的一幕幕,心头哽了沉淀多年的感慨,如今已沉重得卸也卸不走。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白灵飞头顶,“是我负了师父。” 白灵飞微微摇头,淡淡地笑,“不,有负于他的是我。” “是我令他亲眼看着悉心栽培的徒弟、怎么沦落成魔。”他低头察看自己的掌纹,瞥到右腕上五指勒出的红痕,一阵寒意如闪电直窜脑髓。 在光明顶的圣湖旁,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骨里叫嚣的欲望—— 是戮杀的血欲,将所有生命践踏于脚下的残忍冲动。 最终,它使整座白石殿血流成河,圣湖终日不见曙光;今天在帐阵外,只差一步,他便因它而对景言拔剑相向﹗ “那一战后不久,师父便传我九玄,完成门主最后的承继之任。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回忘忧谷了。” 安若然茫然闭眸,真正感到一种天地辽阔、却不属任何一处的孤独。 即使身处天之角、云之巅,他们师兄弟从来不觉孤单。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