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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考虑到了这点, 先是派宫人偷偷收下了徐颢远寄而来的信函, 又特意差了心腹小黄门来叫德平公主, 回芳林苑的偏殿中偷偷展信一观。 德平公主听说徐颢来信,当即眼冒红心,恨不能插翅而去。可先前,德平公主说好了和薛亭晚一起夜游琼林苑,思及此,德平公主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薛亭晚。 薛亭晚看她这般人在心不在的模样,没好气道,“人家大老远送来的加急信函,不知写了什么甜言蜜语!罢了,快去吧!我就在前头等着你。烦请公主看完了信函,再来此地和我同游!” 德平公主见薛亭晚大度放她而去,笑着应了一声,便跟着小黄门急急而去了。 琼林苑中,芳林葱郁,秋花繁盛,因今夜有鼎盛宴饮,苑中处处宫灯高挂,彩带轻悬,更有一行行宫人、宫婢,时不时地从花林之间经过。 过沧浪榭,复行数十步,穿过一道海棠门,便见一座小山赫然现于眼前。 此山名为揽胜,沿着石阶上山,置身山顶的翠樾亭中,垂目俯瞰,便可饱览这琼林苑中的山水胜景。 薛亭晚对揽胜山上的美景心驰神往已久,迈着莲步,正想提步上山,不料,竟是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阿姐!” 薛亭晚闻声回首,看见不远处的海棠门中立着一人,那人穿着一袭眼熟的水蓝色的衣裙——正是薛楼月。 薛亭晚当即弯了粉唇,“阿月?你怎么也出席来了?” “先前瞧阿姐和公主出席来了,阿月也想跟着一起出来透透气。” 薛楼月笑着走近了,又道,“阿姐出来得早,只怕不知道一件好消息——方才皇上叫人宣了大赦天下的旨意,接着又亲自为苏易简苏统领和李氏之女李婳妍赐了婚。这下,jiejie终于不用嫁给苏易简了。” 大计已成的消息,苏易简一早便知会过薛亭晚。今日琼林宴上,献庆帝要亲自赐婚苏易简和李婳妍的的事情,薛亭晚也早就得知了。 故而,此时听闻这个好消息,薛亭晚小脸儿上虽是笑意晏晏的模样,心中乃是不吃惊的,只启唇道,“是啊,此番多亏了上天庇佑。” 说罢,薛亭晚双手合十,微微阖了一双杏眸,冲着夜空中高悬的一轮圆月颇为虔诚的拜了下。 此时,姐妹两人正站在揽胜山下的水岸边,左侧是崎岖山壁,右侧是一潭湖水,名曰澄镜湖。 中秋之夜,琼林苑中有三秋桂子,十里飘香。夜空中,漫天星子闪烁,一轮满月渐出层云,将皎洁清辉洒满湖面,入目满是波光粼粼之景。 薛楼月见薛亭晚面上并无过大的惊喜,便知道她早就获悉了献庆帝要在今晚赐婚一事。 方才在宴席上,薛楼月因无封号加身,只得随惠景候和宛氏坐于献庆帝下首的王公侯爵之列。九龙御座一旁,便是东宫太子的坐席。宴饮期间,太子几乎是全程盯着薛亭晚的仙姿玉貌,看的挪不开眼,那副神魂颠倒的模样自然是全落到了薛楼月的眼中。 薛楼月心仪太子已久,奈何太子却迷恋薛亭晚之姿容,本想着薛亭晚若是能嫁给苏易简,从此身为人妇,自然能叫太子死了这条心。 没想到此事一波三折,如今,薛亭晚竟是不用嫁给苏易简了! 薛亭晚正面朝湖面,虔诚背对她而立。薛楼月正望着薛亭晚的纤细背影,眸底涌上一抹阴狠的目光。 只见她掩于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神不知鬼不觉地向薛亭晚挪近了两步,薛亭晚正满面虔诚,双手合十,全然没有发觉身后那两道恨意灼灼的目光。 此时九曲回廊之上宴饮正酣,此地灯火朦胧,四下无人。若是她将薛亭晚一把推下澄镜湖,宫人们定是不会那么快赶来营救。 听闻澄镜湖中水深数尺,足以没过一个身长八尺的男人的头顶。若是薛亭晚今晚落水,就算不去半条命,也能生一场大病。 思及此,薛楼月心中的嫉恨如杂草般疯长起来,她心头咚咚如擂鼓,不着痕迹地来到薛亭晚身后,伸手欲推上她的后背。 不料,薛楼月的手刚要捧到薛亭晚的衣衫,那厢,有一侍卫模样的人不知从何处闪出,上前冲薛亭晚拱手道,“秉县主,我家主子正在山上等候县主,县主沿着这条石阶一路便可上山。” 薛亭晚闻言,下意识以为是德平公主派来寻她的侍卫,当即便点了头,应了句:“我这边过去。” 薛楼月见那侍卫突然出现,登时便收回了想要作恶的双手,一想到自己加害薛亭晚举动差点被人瞧见,薛楼月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月色朦胧,薛亭晚倒是未曾注意到薛楼月过分紧张的神情,只柔声叮嘱道,“阿月,你快快回席上去吧,此处天色黑,不宜多停留,免得叫父候母亲担心。” 德平公主和薛楼月的性子不和拍,故而三人并不常一起玩闹,更何况,今日薛亭晚和德平公主有约在先,自然也不好意思径直带着薛楼月去见德平公主。 薛楼月心神恍惚地点了下头,望着薛亭晚转身而去的背影,暗暗咬紧了牙关。 ——难道她没有县主封号,就不配和德平公主一起玩闹了吗?! 只见薛楼月的眸中杂糅着无边的妒忌、嫉恨,正双目微红,面上盛满怨怼,寂静夜色中,忽然响起了德平公主的声音—— “薛楼月,你方才……是想把阿晚推下去吗?” 陡然有人声响起,薛楼月大惊失色,陡然回首,正看到德平公主正站在一盏宫灯之下,玉容上半是惊疑,半是搵怒,正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方才,德平公主在偏殿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徐颢的来信,满心甜蜜几乎要满溢出来,正准备来和薛亭晚分享这份甜蜜,不料走到此处,竟是看见薛亭晚和薛楼月两人正站在湖边。 德平公主本想上前,却猛然发现薛楼月正一点一点靠近薛亭晚——她的眼神出奇的狠辣,手上的动作也颇为怪异。 德平公主自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对于后宫嫔妃们的争斗见怪不怪。历朝历代,为了争宠,导致亲生姐妹反目相残的事情数不胜数。德平公主心中思绪一转,当即便联想到了薛楼月的不善用意,静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特意等薛亭晚走了之后,才出声质问薛楼月。 薛楼月额上当即冒出冷汗津津,心中满是被拆穿慌乱,眼珠儿转了转,挤出一抹天真笑意来,“怎么会!公主,我怎么会推我阿姐呢?我是见那湖边危险,想拉阿姐一把而已。” 这一推,一拉,可谓是南辕北辙。 德平公主对薛楼月的话半信半疑,毕竟,上次史清婉在焕容斋的脂粉中嫁入麝香,陷害薛亭晚的事情,起因便是那日女学之中,薛楼月把薛亭晚是焕容斋掌柜的事情大肆宣扬了出去,惹了一众小人暗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