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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认出楼梯向下的弧度。 谁能想到，这栋阳光公寓一楼这间普通的毛坯房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壁橱，而壁橱的里面竟然还有这么长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道！ 而这个刻意被隐藏起来的地下室……应该就是洛海大阵阵眼真正所在的地方！ 白玖只是略微愣了愣，就看到之前那个带路的老奶奶又出现在了楼梯的下方, 微微泛光的身体使得白玖可以看清楚对方在向自己招手。他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抓着，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向下行走。 随着他一步步向地下室走去, 前方的灯光也开始渐渐照亮他脚下的台阶，等白玖走完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一个亮着明亮烛光的空旷地下室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的，烛光。 雪白的四面墙壁上各按着四个银色的烛台，烛台上的蜡烛看上去像是新换上的，只尖梢的地方被烧没了一些。白玖放眼看去，整个空旷地下室里摆放着的东西不多，但一个个都显得有些古怪。 放在地下室最中间的是一个堪称巨大的青铜香炉，炉盖正搁在一旁，香炉中青烟渺渺却并没有插满线香，而是在炉中和白玖一样用香粉做了一个香篆。 因为青铜香炉真的很大，所以那个香篆的图案要比白玖之前定制的那个复杂数十倍，甚至让人觉得青烟下一秒就会因为熄灭而消失。 不过香炉之上青烟渺渺，不仅飘向顶处，还在整个地下室漫开。 看得出来香烛店的老板对香篆的了解很深，这可能也是一开始的时候白玖那个香篆会引起香烛店老板注意的原因。 而在香炉的前方盘坐着一个“人影”。 准确的说那东西乍一看像是人影，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制作非常精细的纸扎人！ 比起普通纸扎店里那些只用来焚烧所以制作粗糙简陋的纸扎人不同，白玖现在看见的这一个不仅用料和普通的纸扎人不同，就连面部绘画的神态也栩栩如生。 可怕的是，那个纸扎人的脸上甚至安装了一只古怪的眼睛。左眼是颜料绘制的眼睛，右眼却镶嵌着一颗烛光下透出光亮的玻璃球。 白玖向那纸扎人走近了一些，足以看清楚右眼玻璃球中镶嵌的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这就是阵眼。” 白玖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那位他一直在寻找的独眼老人正从地下室入口那边的视线盲区走出来。 “当初你找我来做那个香篆的时候，我就猜到你能见到鬼。”香烛店老板说着就径直走向地下室里的第三件东西——一具黑色的棺材。 “后来你又告诉我，西郊鬼宅的阵点是你折腾坏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香烛店老板明明知道白玖毁了大阵，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欣慰。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面对白玖的道歉，老人只是笑了笑，“大阵在坍塌之前是不能重置的，但我一个人又没什么能力毁去大阵，能在寿命结束之前有机会重置大阵已经是天赐的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你才行。” “我的朋友惊扰了洛海市鬼群在这里放置的哨兵，说不定很快就会有鬼物攻过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更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您的计划。”白玖刚才忙着把外卖小哥救出来，没有想太多和香烛老人有关的事情。 准确的说，那个时候白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真的鬼群来袭，那么他一定竭尽全力去阻止！ “现在就来了吗？”香烛店老人原本抚过黑色棺材的手突然停住，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瞬间将棺材的盖板推了出去！ “嘭！” 棺板落地发出巨响，香烛店老人轻笑几声说道：“没事，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老板，你准备怎么做？”白玖看着眼前的黑色棺材，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次修复大阵……一只眼睛显然是不够了。”老人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我这个枯槁的老头够不够填饱阵眼的肚子。” “……”白玖虽然已经猜到一些，但亲耳听老人说要用自己的整个身体来做阵眼还是忍不住沉默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原本寿命就只剩下一两年，如果能再次修复大阵，就算现在就死，都能得意的笑出声来。”老人说着又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些鬼物将阵眼毁去。” 不破不立，这就是老人重置大阵的方法。 “也许我可以帮忙毁去阵眼。”白玖看着坐在香炉前的纸人，觉得提前将阵眼毁掉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可以毁掉的话，我早就毁掉了。”老人却摇了摇头，“能毁掉阵眼的，只有被大阵压制着的鬼物，其中的关系我就不细说了。但毁掉阵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止需要那些被大阵压制的鬼物反噬，而且需要更多更多更多的鬼物，需要洛海市中成百上千的鬼物一起干预，不然就算大阵坍塌了一大半，他们的身上也依旧背着大阵的枷锁！” “对我们来说，毁去大阵的方法很难，但对于那群已经疯魔如同野犬一般的鬼物来说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他们憋了十几年，就等着一切被释放之后出去腥风血雨！”老人按了按胸口，在棺材的后面坐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希望我能撑过那一瞬间。” “我帮你。”白玖这个时候不能不站出来，“也许您的同伴不在，但我相信一定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我可以帮忙保护您。” “我们也一直都在。”之前帮白玖指路的老奶奶也出现在了老人的身边，老奶奶看起来比老人年轻一些，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关切。 然后，地下室里又出现了许多半透明的身影，这些身影平静的站在那里，毕竟他们并不是疯魔的鬼物，而是当年帮忙布下大阵的老人的同伴们。 虽然已经牺牲，但他们却依旧停留在这里，和老人一样等待着破而后立的那一刻。 “如果你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老人可以感觉到地下室的天花板在震动，所以最后对白玖说了一句。 而白玖也坚定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让人把你带下来也是有私心的。”感觉到白玖的决然之后，老人才自嘲